“迎娣……”姜娟失声呢喃,脚步不自觉地向前一步。
小迎娣注视着她的举动,坚定摇头,“娟姨,我不叫迎娣,你可以叫我妙安或者安安。”
她从这一刻放下的过去,都随着她念念不忘的名字开始消散。
她早就应该叫任妙安。
任妙安从兜里伸出手交握在腹部前,朝姜娟深深鞠下一躬。
“娟姨,你的女儿迎娣在那儿呢。”
两人的眼神穿过窗户,一同落在王迎娣身上。与此同时,王迎娣也看见她们俩,心下好奇她们怎么会同处阳台?
王迎娣心下正纳闷着,任妙安展颜一笑,跟她挥挥手向她走过去。
姜娟看着她果断离开的背影,抬起来的手没有勇气挽留下她,愣愣然的捂住自己胸口,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心跳律动。
心里独有的一块位置硬生生的空出来,这块独有的专属位置再也填不满。
她原以为老天爷的安排是给她机会重新弥补,她以为这一世有的是时间。
可是,都是她以为。
她的迎娣就这样把对她的所有仇恨放下了,此后她们形同陌路。
姜娟扯起嘴角扬起幅度,眼角无声落下两行清泪。大拇指轻轻撇去,只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吟。
“安安,我也希望你这一世平平安安,幸福美满。”
以王迎娣的角度来看,她只看出姜娟孤身伫立在原地,好奇的向任妙安问。
“你跟妈妈好好聊过了吗?都聊了什么呀?”
任妙安眼神灼灼的与王迎娣对视,“乐乐,我现在的感觉很奇妙,像是一朵云轻飘飘的穿梭到你面前来的。”
王迎娣眼中的迷惑神色更重,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从她眼睛里流露出来。
任妙安牵起王迎娣的手,郑重其事的告诉她。
“乐乐,我不再叫迎娣这个名字了,我叫任妙安,你以后可以叫我安安。”
王迎娣在脑海中反应了两分钟,整张脸迸发出强烈的喜悦,她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下一秒,王迎娣迫不及待的抱紧任妙安,“安安,好安安,祝福你!”
任妙安眉眼弯弯回抱王迎娣,两小姑娘互相搂着蹦蹦跳跳地转圈圈。
她们两感情好的模样惹的一众大人笑意连连。
唐诃德只看了她们一眼,更多的注意力却是放在那个叫尚嘉玉的男孩身上。
他们画的画他都有所过目,各有各的特色,灵气很饱满,都是好苗子。
唯独在尚嘉玉这颗好苗子身上,他看出他隐约有要夭折的征兆。
画是最能映照出个人内心的艺术,而在尚嘉玉如今稚嫩的年纪中,更是赤裸裸的暴露于人前。
他精神中的挣扎,情感上的压抑,生理与心理上的割裂,形成一种正在堕落的绝望之美。
偏偏这种不详的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孩子身上。
唐诃德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走到尚嘉玉身边主动搭话交谈。
尚嘉玉从王迎娣嘴中听闻过这位艺术名校的就职老师,对他几乎是全盘托出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唐诃德更加了解到这个孩子彷徨无助的内心,正想说什么,尚嘉玉却是向他发问。
“mr.唐,花都美院是一座怎样的学府?它,自由吗?”
唐诃德低头对上尚嘉玉的眼睛,他眼中的渴望溢出眼眶。
“自由。”唐诃德给予他肯定的回答,“它自由,包容,每个人的喜好,每个人的宗教信仰,每个人或好或坏,都在学院中受到旁人尊重。”
“你看我。”唐诃德提起裙摆在尚嘉玉面前晃了晃,“这都是考虑到我家老不死的老古董想法才穿这么素的。”
唐诃德身上穿的仍旧是波西米亚风的米白色裙子,裙子颜色是素,但他的配饰颜色一个比一个绚丽多彩!
尚嘉玉呆呆的眨了眨眼睛,他想象不出来在学院的唐诃德会是多么的奔放。
唐诃德看他那傻样笑了起来,揉一把他的脑袋,向他递上名片。
“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学院,它能容纳你所有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