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漱叹了口气,“其实,在很多人眼里,咱们本来就代表着法律和权力。”
秦墨微微皱眉,“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见秦墨脸色变了,李玉漱道:“我只是这么说。”
秦墨摇摇头,“这么多年,我在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完善律法,帝王也好,掌权者也好,这些律法,从某些层面上其实就是摆设。
倘若我不出头,你觉得,谁能制裁的了皇子?
谁能制裁得了封疆大吏?
倘若封疆大吏没有良心,那么,这个世道将是多么的水深火热?
一个无德者,掌握着律法和权力,你知道那对百姓而言,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吗?”
秦墨摇头,“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种念头,未来的大明,必然会走出一条不同于这个时代的路来。
咱们得身份依旧贵不可言,但是如果觉得可以随意的将普通人的生死和权力视若无睹,那就错了。
那样大明迟早会覆灭,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见秦墨变得严肃,甚至有些生气,李玉漱也吓了一跳,她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要凌驾于众生之上。”
“总有人会这么想的。”秦墨淡淡道:“玉漱,时代变了,人呐,不能太贪心的。”
李玉漱郁闷道:“你看你,就是喜欢上纲上线。”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古以来,立下了后宫不可干政这一条,因为很多时候,你们总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秦墨叹息一声,“你以为我设想中的国家是怎么样的?是按照大乾复制另一个大乾?
不是的。
我设想中的大明是一个开放,包容,律法健全,治安好,人人都拥有平等人权的国家。
在大明生活,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可以向上的通道。
每个人都吃得饱,穿得暖,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封疆大吏也好,底层小吏也好,他都是为了百姓而服务的。
而不是什么官。
大明不需要什么狗屁官。
皇帝是领头羊,而不是天天贪图享乐,骄奢淫逸。”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你消消气。”李玉漱还是第一次见秦墨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急忙放软了语气。
“你以为我再生气?”秦墨摇摇头,“我可没有生气,咱们的荣华富贵,已经享受不尽了。
要知道,物极必反。
秦家坐天下的前提是什么?
是厚德载物。
是为百姓考虑。
你要是连这一点都不明白,还以为自己代表着特权和强权,那么有一天,起义军打破西京,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
李玉漱红了眼眶,“是是是,我什么都不懂,行了吧?”
秦墨叹了口气,“大哭包啊,如果连你都这么认为,那其他人该怎么想呢?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做的够好了,可现在看来,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你在我身边尚且如此,那些人离我十万八千里,该是何等的嚣张?”
这件事,也给秦墨敲响了警钟,大明正处于封建社会转变到工业开放社会的分水岭。
民间的百姓总体受教育程度还是可以的,但是依旧有相当一部分的百姓是文盲。
而且他们的思想依旧停留在二十多年前。
但是有一部分年轻人,他们思想开放,他们富有革新力量。
秦墨要做好时代变革的润滑剂,让大明平顺的过度,或许还需要十几年,乃至二十几年,需要一两代帝王。
等社会顺利变革,那么帝王的权力就是一个无解的事情。
秦墨深吸口气,就五十年内,放下手中的权力,无疑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东西一统,并不代表东西完全融合,还是要继续集权。
或许,能够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李玉漱委屈道:“你变得越来越讨厌了,越来越像我父皇了!”
说完,她哭着离开。
秦墨也没有追上去,享受荣华,却不考虑自己的荣华富贵是怎么来的。
或许,她们在宫内享受奢靡生活的同时,已经忘记了她们为什么能够像享受荣华富贵。
大明这才开国几年呐,就全然忘了当初开国时候的艰辛。
她觉得,这一点,或许只有萧鱼柔最懂自己。
找到萧鱼柔,萧鱼柔道:“方才玉漱哭着离开了,你收拾秦烁了?”
“没,他又没犯错,我收拾他作甚?”秦墨道:“我只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秦墨也没有隐瞒萧鱼柔,将问题说了出来。
萧鱼柔道:“你知道你跟别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我比别人俊?”
萧鱼柔无奈一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宝?在大多数人眼里,大明现在是无可第一的强国,他们觉得就安安心心躺在功劳簿上,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折腾自己呢?
他们已经身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