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公主气的不行,她其实很能理解秦双双的感受。
若是当年她嫁入南番,洛布扎堆这般对他,大乾会袖手旁观?
不会的。
除非大乾国祚难以为继。
而今,大明用任何手段来对付大乾,在她看来,都是大乾自找的!
正是因为她了解秦墨是什么人,她才知道,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这不仅仅是给自己体面,也是希望阿嗣长个教训。
何苦这般小家子气。
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人家万里迢迢嫁过来,为你生儿育女,无有任何过错。
还在你性命攸关之际,救了你,你凭什么这么对人家?
于情于理,说的过去吗?
现在让她说情,她说的出口吗?
想到这里,靖安公主道:“出去,不要打扰我看电影!”
那小黄门是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可靖安公主根本就不为所动。
最后小黄门无奈,只得道:“公主殿下,太上皇也要见你!”
靖安公主娥眉倒蹙,本想发怒,可转念一想,又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回宫,本宫晚些到。”
闻言,小黄门大喜,离开靖安公主府,匆匆回到皇宫。
“怎么样了,靖安姑姑可同意帮忙了?”阿嗣问道。
小黄门急忙将事情说了一遍,阿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朕何错之有?她根本就不懂朕的纠结和难处!“
可他又一阵挫败,在靖安公主面前,他还没资格说这种话。
想到现在面临的难处,他不得不低下头。
大明鸿胪馆已经将秦墨发来的电报送进宫,秦墨的态度比任何时候都好。
先在电报里向父皇母后问好,绝大多数都是叙旧之词。
可里面有一句话说的很直白。
谁欺负他妹妹,他就打谁,他已经派了两个水师舰队过来迎接。
不过电报里,秦墨也给他留了情面,说是家中老父老母想念女儿,所以要接女儿回家探望,顺便将孩子也一起接走。
父皇的意思是,秦墨已经给了台阶了,就不要在抬杠了,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他们不占理。
阿嗣怒火中烧,说来说去,还不是他们实力不行?
若是他们也有如此多的远洋水师,有这么多的战机和威力强大的火炮,又岂能害怕大明的威胁?
他没有将秦墨的示好放在眼里,与他而言,所谓的回家探亲同样是威胁。
但是他任然没放弃希望,他希望靖安公主出面,劝说秦墨,能让秦双双留在大乾是最好的。
这样,他就不至于丢面子。
若如此,即便他自欺欺人,可所有人都明白,他阿嗣,压不住自己的女人。
他可是皇帝啊!
自己的女人压不住,自己的孩子管不住,那他算个什么皇帝?
可靖安公主居然也不给他面子,是不是所有人都在笑话他?
都觉得他软弱无能,都不讲他的话放在心上。
大哥是这样,现在靖安姑姑也是这样。
阿嗣攥着拳头,怒火烧的他心口疼。
他急忙坐下,拿来了药,平息了一会儿,才觉得心口好些。
不多时,靖安公主来到了大安宫,她没有去太极宫,来到大安宫后,看着病榻上的兄长,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鼻子有些泛酸的道:“二哥,我来了!”
昔日的天可汗,身体干瘦,蜷缩在床上,整个人疲惫到了极致。
看到靖安公主,李世隆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来啦,二哥又要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靖安公主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宫里火炉烧的很旺,可李世隆的手,却冷的吓人,靖安公主只是不停的搓手,希望他的手能暖和起来,“二哥,我不应该擅议国事,但这件事,真的做错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错了!”
李世隆无奈摇头,“一代人管一代人,朕老了,总不能事事做主,这江山日后还是靠年轻人。”
靖安公主能感受到李世隆话语中的无奈,“我可以给向景云求情,但双双的事情,我说不出口。
我也是女人,我明白她的想法,也知道她的委屈。
当年我是被逼走的,洛布扎堆对我尚且恭敬。
双双和皇帝青梅竹马,这关系,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正是如此,他就更应该对双双好。
又岂能将她当成外人,连机会都不给?
换做是谁,谁不寒心?
你奢望人家被打了还站在那里让你继续打,不还手?
那是木头,不是人。
我今日若是去找双双,日后别人问起我来,我当如何说?”
李世隆叹息,无语的看着房顶,也怪他,当初应该多劝劝的,他只是想着,自己现在还活着,秦墨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应该不至于开仗。
事实,也跟他想的一样。
秦墨的确克制,即便如此,也给了自己台阶和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