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非常明显了。
那么多藩王,都接到了返回藩地的通知,唯独朱橚还能留在京师。
为此,他还特地找到朱棣。
朱棣笑了笑解释道:“父皇的意图非常明显,今日早朝声势闹得那么大,你又促成了三法司稽查蓝昭,父皇肯定得把你留下来。”
“之前咱们兄弟俩也说过,大哥是想逼着蓝昭妥协,父皇和大哥是想利用你做这个恶人。”
“这不正好水到渠成?到时候弄死了蓝昭,父皇就不会让你去凤阳练兵,而是让你去开封就藩。”
周王的封地,是在开封。
近些年来,许多淮西勋贵都被追查,则需要一批新的军事人才来接管。
凤阳老家,是个练兵的好地方,朱橚在内的几个藩王被派遣到那里。
一来学习军事能力,二来让他们掌握一些军权。
只是朱橚更加想回到藩地。
在那里,可就真是天高任鸟飞了,谁都掣肘不了自己。
到了开封,就可以配置属于自己的党羽。
虽远离京师,但也更加具有话语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都得看人脸色做事。
这也更加坚定了朱橚想要扳倒蓝昭的决心。
说起来,他还很羡慕朱棣。
就藩北平,手握十七卫的兵权,还能时不时出关去打一回鞑子,自己还得苦哈哈地待在凤阳。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
他一样想争一争那太子之位。
立嫡立长,顺位继承,上头还有三个嫡系兄长,至于朱棣根本不足为虑。
以后有了机会,找机会废了他不就可以?
朱橚虽说有点想当然,但这是常规手段,现在能够联手,无非是利益相同而已。
蓝昭已经成为京师皇权的代表人,把持着朝堂中的大量人事任命。
他得死,三位兄长得死,只有这样阻碍才会消失。
仔细想一想,道阻且长啊!
朱橚和朱棣没有说太多,凡是关于藩王事宜都很少谈及,还是得防备隔墙有耳。
互相交换了一下情报后,就此分别。
朱棣也得准备返回北平了。
当天下午,在夏原吉的带领下,诸多三法司的官吏离开京师,前往凤阳府定远县。
与此同时,也有十几名锦衣卫,换上便衣随后而至。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指挥同知黄骁亲自带队,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得当面向蓝昭禀报。
傍晚时分,三法司官吏抵达。
定远县令王桓之热情招待,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那么多京官来到定远县,自然想上去混个眼熟。
刑部给事中吴问河刚迈入县衙,便厉声问道:“王县令,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将人犯缉拿归案?”
“人犯?哪里来的人犯?”王桓之一脸懵逼。
“废话!那位大名鼎鼎的凉国公世子就是人犯,别啰嗦了,速速让捕快前去拿人,送入大牢,三法司即刻开始会审!”
“不……大人,为何要抓凉国公世子啊?他犯了何罪?”
王桓之说着,还给身边的县丞使了个眼神。
虽然品级低,这帮小人物颇有眼力见,县丞找到机会就离开县衙,直奔蓝府而去。
……
蓝府。
一名本地的名医正在院中给蓝玉诊脉,然后开了个方子给蓝昭。
“世子大人,您只需按照药方抓药,一日三服,国公爷背上的毒痈病情就会有所缓解,虽然无法根除,但也能让国公爷睡一阵好觉。”
蓝昭拱手道:“有劳了。”
身侧的青梅递上一块马蹄银,吓得那医师连连拒绝。
“世子,在下出诊一次,并没有那么贵!”
蓝昭笑道:“以后每日来替我爹诊脉一次,权当是这阵子的费用了,无需推辞。”
对于任何医师,不管医术如何,蓝昭永远是端着客气礼遇的态度。
他们救人的本事可能不咋样,可要动起害人的念头,绝对可以杀人于无形。
权当是花钱买个安心。
医师走后,蓝玉骂骂咧咧道:“天天喝这些破药有个屁用,还不如拿把刀来,把那毒痈给割了!”
“行啊,青梅,去拿刀,本公子亲自动手。”蓝玉笑嘻嘻道。
“臭小子!你玩真的啊!”
蓝玉连忙起身后退,说道:“青梅,别听他的,老子埋怨几句而已!”
“国公爷,您安心吧,世子就是调侃您而已。”青梅浅笑道。
蓝昭把药方交给青梅,吩咐道:“你先出去买药吧,我和国公爷说几句话。”
这颗毒痈,来历不俗,和当初徐达背上的一模一样。
蓝昭夫妇一直都怀疑,当初徐达的死,会不会也和那次沉船案的凶手有关。
此事,蓝昭一直惦念在心上,但没有认真去查。
“爹,这几天你就继续安心养病,府中的事情有妙清处置,什么都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