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嘴角抽搐。
“你还真是从来都不做没意义的事,现在连我都怀疑了是吧?”
眼下局势过于繁杂,文臣武将的势力过于庞杂,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变化。
谁知道,徐辉祖会不会倒向燕王?眼下是逼着他表态的最好机会!
两个妹婿,总得挑一个帮。
徐辉祖其实心里非常纠结。
蓝昭此时给了一个保证。
“大舅哥,只要你能老老实实的,别的不敢说,最起码不会有辱你徐家门楣。”
“你如果做出其他选择,那就真成了乱臣贼子!”
“这话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蓝昭的表情非常凝重,并且带裹挟着一种压迫感。
太子身边,只有他了。
要是徐辉祖再出现什么问题,朱标则再无依仗,朱允炆可以利用他大做文章,有可能会导致淮西全线覆灭!
蓝昭缓缓起身。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明日护送太子回京时要格外小心,切切不可让贼人得逞!”
徐辉祖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要是太子再有什么闪失,这个责任我们谁都担当不起。”
目送蓝昭走上车驾后,徐辉祖带着人马返回黄州府。
朱允炆被敲打一番过后,确实是老实了太多。
从此刻开始。
不管是做什么,都无需朱允炆来插手,全程都是由徐辉祖的心腹们在进行操持。
凡是进入到朱标嘴里的东西,都会有专人先行试毒。
蓝昭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把朱标毒成这样,最大的嫌疑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亲儿子。
徐辉祖即便知道实情,眼下也只能忍着!
他更清楚。
连自己亲爹都能狠下心去杀的人,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之所以为何没把朱标毒死,也能进行解释。
凡事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那种毒药,大致是让人失去正常的行动能力与语言能力,再加上朱标本身落水受惊过后,好几天下来高热不退。
用那群医官的话来说,那就是“偏瘫”。
能够保住性命,已经非常不错。
能不能治,医官们也不敢下定论,只有送回京师过后,交由太医院进行诊治。
徐辉祖不禁也替朱标开始悲悯起来。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和朱家。
到头来,惹得儿子起了杀心,还把与蓝昭之间的关系搞得那么糟。
重要的是,太医院上下所有人,都是蓝昭安插进去的医师。
即便朱标能够安然回京。
能不能活下去,也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朱标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看到徐辉祖再度来到跟前,嘴里发出的声音很是奇怪,抬起手指指向门外。
“太子殿下,您是说要让夏妃来照顾您吗?”
“是……是。”
朱标艰难地点了点头,吐出的字眼仍然模糊。
医官们不知用了多少药,也只能堪堪吊命而已。
夏语冰看到朱标这般模样,眼眸中也是不禁涌过一阵心疼,可她始终在提醒自己要认清身份。
不可被儿女情长所左右……
即便流露出感情,也只能当做是伪装出来的模样。
谁让,她只是蓝昭手中一颗随意拿捏的棋子呢。
那一日与蓝昭偷偷相见,为了表示忠诚,将自身毫无保留地展现到了蓝昭面前。
蓝昭仅仅是淡漠瞥了一眼,没有做出什么逾越举动。
停留了些许时间,仅仅保持着语言交谈而已。
对夏语冰而言,朱标毕竟是人生中的第一个丈夫。
若全部都是虚情假意,那自然是不现实。
眼泪也在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
徐辉祖见状,不好继续逗留,带着无关人等全部离开房间。
朱标心中已是五味杂陈。
他看向夏语冰,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恍惚之间,好似出现了些许幻觉。
一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来到床前。
“常妃……雄英,你们终究还是来了吗?”
眼神一闪,母子俩消失的很快,重新把朱标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因为他现在还不想死!
……
应天府,紫禁城。
傍晚时分,金乌西落,禁中之地显得格外死寂。
凡是在其中行行走走的人,无不是噤若寒蝉,不敢闹出半点动静。
蓝昭抵达午门时,一路轻步进入,而他返京的消息迅速传遍所有朝廷机构。
不少人因此而欣喜。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特别是那帮新臣,一个个恨不得他和太子一样都死在湖广才好!
朱元璋正在上书房中格外忧愁。
王公公前来禀告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