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朱标能够真心为蓝昭考虑一次,他就不会介入朝廷之事,更不会成为今日的陕甘巡抚。
一切的根源,皆是来自于朱家的压力。
蓝玉案在前,杀朱桂在后,蓝昭不得已而沉浮宦海。
若依照他凉国公世子的身份,这辈子都能在应天府过的逍遥快活。
二人在分别的时候,朱樉缓缓开口,诚心提醒道:“小昭,你要小心太子,他比燕王好不到哪里去。”
“知道了。”
蓝昭微微点头,随后直接走出秦王府。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也象征着朱家皇子间的争斗,秦王朱樉率先败下阵来。
次日,蓝昭调派军卫,将其带出秦王府,押送京师。
与此同时,身在山西太原的李进,也在着手安排晋王朱棡进京待审的事宜。
二王案看似就要落下帷幕。
但蓝昭并不知道的是,朱标重新以考察迁都事宜的名义,再一次进入北平府的地界。
燕王朱棣得知消息,与北平众多官僚及燕王府属官,来到城垣外进行跪拜迎接。
在看到朱标从车驾上走下来时,他的眼睛里布满泪花。
感情牌,终究还是要打一打的。
不管现在的关系怎么样,至少在孩童时的感情基础无法磨灭。
自从上一次离开北平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朱标对朱棣其实有些不满。
所以,面对朱棣的泪水,心里没有半点动容。
“老四,你也是当爹的人了,为何动不动就是涕泪纵横?”
朱棣有条不紊地解释道:“已有许久没能见到大哥,心情实在控制不住,还请大哥见谅!”
“称太子!”
“是……太子殿下!”
朱标的态度就表明,他这次来到北平府,绝对是来者不善。
西北两省闹得腥风血雨,实在是没心情和朱棣装作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身后的朱允炆毕恭毕敬地行礼:“侄儿拜见四叔。”
“臣拜见皇孙!”
朱允炆尚未册封,但从礼制上讲,也是属于“君”的存在。
朱棣始终没有逾越规矩。
看似,他比任何人都要谨小慎微!
进入北平府之后,朱标淡漠道:“燕王,北平战事在即,孤此次前来巡视,你就无需进行作陪,还是要以战事为主。”
“明白,臣弟这就告退!”
朱棣根本不会在朱标身边死赖着。
做好了场面上的事情,他马不停蹄回到燕王府。
这时,道衍拿来了几份文书。
“殿下,西北两省有新的情况。”
“秦、晋二王被发往京师待审,蓝昭与李进两位巡抚完全掌控军政大权。”
“军粮的事情,被查了个底朝天,太子这次说是巡视迁都事宜,但实际上是冲着您来的。”
朱标亲自坐镇北平,根本不是为了迁都。
整个过程,就好像是是临时起意。
朱棣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太子殿下想怎么查都可以。”
“不管如何,蓝玉都必须要死,而且本王也不打算放过老二和老三。”
“而且,太子和朱允炆都在北平,主动权仍然在我们自己手上!”
朱棣眼眸中有着一股阴厉。
兄友弟恭,只是想装装样子而已。
道衍微微点头,赞同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燕王好决断!”
“先生,按照原先的计划稳步推进,现在局势对我们有利。”
“这次太子来到北平,还没带着蓝昭,本王也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他敢来,就休想安然无恙地回到应天!”
在朱棣原先的规划当中,其实是把朱标排除在外的。
奈何,朱元璋有了一瞬间的心慈手软。
朱元璋察觉到兄弟阋墙的迹象,可他没有以雷霆手段进行处置,反而是想以调和手段来解决矛盾。
潜意识里,他仍然认为,朱标在一众兄弟当中,还是有着极大威望。
可自从十一年前,朱棣从应天府来到北平府就藩后,就一直都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威望,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道衍突然问道:“燕王殿下,那个小皇孙怎么处理?”
“吕妃生出来的孩子,能有什么好货色?”
“如果是朱允熥的话,本王兴许还会忌惮一二。”
“朱允炆……呵呵。”
朱标眸中满是轻蔑,道衍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身在北平藩司衙门的朱标,一直都在调阅军粮文书档案,他想要从中找到关于朱棣的罪证。
奈何,没有半点收获。
朱标略显苦恼,喃喃自语道:“北平的军粮用度情况都很正常,从购入到支出,每一笔都有详细记录。”
“之前从陕西购入的七万石军粮,仍然还在军粮库当中,可以说没有半点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