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下了一整夜的大雨终于停了,天际当中金乌照耀,让这处于寒冬当中的应天府多了些许暖意。
春和殿中的吕妃用过早膳后,在两名侍女的簇拥下走出东宫,闲庭信步地去往重华宫。
这里是郭惠妃的住所。
郭惠妃亦在院中晒日品茗,身后还有一名太监为其按摩着肩头,一脸销魂惬意。
“惠妃娘娘,今日颇有闲情雅致呀。”
听到吕妃的声音,那太监缓缓收回手,低着头站在一旁。
郭惠妃起身,笑意盈盈道:“太子妃,你送来的这个太监确实是个宝,本宫可真得谢谢你。”
算起来,这郭惠妃其实已经到了四十出头的年纪,算是真正的人老珠黄。
今日的她与以往不同,显得春光满面。
看向身边那名太监时,眉眼中似乎还带着些许媚意。
吕妃不置可否地笑了声。
“走吧,咱俩进去聊聊,外边还是有些冷的。”
郭惠妃温和道:“那就请吧。”
二人同行走入重华宫,除了那名太监,谁都没有带进去。
郭惠妃继续惬意地躺在一张睡椅上,嘴唇轻启,慵懒道:“小然子,继续吧,本宫肩头昨天晚上可被你折腾的痛死了。”
“是。”
吴然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继续伺候着。
吕妃微笑道:“说起来,小然子伺候惠妃娘娘也有几日了,今天要不送到春和殿中,让我也享受一番?”
“自然可以,此人本来就是你的。”
久居深宫,朱元璋虽然年迈,但偶尔也是会宠幸一下妃子。
不过,轮不到郭惠妃。
那些十几岁或者二十出头的妃子,不比她要香的多?
在这件事情上,郭惠妃怨气冲天,成日郁郁寡欢。
平日里,也只能找吕妃聊天消遣。
在一次交谈当中,吕妃让她在重华宫养个“假太监”。
郭惠妃当时还吓了一大跳。
可转念一想,欲念吞噬了礼制,还真带来了一个假太监。
真正的吴然,是一名真太监。
其实在洪武十七年就在宫中病死了。
吕妃借此机会,把一个人给塞了进来,顶替了吴然的名号。
这事对她来说还真不难。
郭惠妃未得宠幸,吕妃也好不到哪里去。
细细数来,起码一年半没沾过荤腥。
产下朱允熙过后,朱标看都懒得看春和殿一眼,更别提进来宠幸了。
而且,蓝昭带来的危机感越来越强。
干脆带个真男人进来,先放在郭惠妃的重华宫,反正她这里基本上没人来,东宫每日不少人进进出出,人多眼杂。
郭惠妃很是大方,笑呵呵道:“行,这几天本宫也累了,今夜让小然子把送点好东西给你。”
“那就多谢了。”
说着,吕妃的狭长双眸,也瞥向了“吴然”,心情甚至还有些小激动。
伦理道德,礼义廉耻。
在那些怨念极深的嫔妃眼里,这八个字屁都不是。
原本郭惠妃满脸惬意,脸色忽然变得阴沉无比。
“太子妃,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本宫都快等不及了!”
身后的小然子主动接茬,低沉的嗓音响起:“惠妃娘娘,切莫急躁,蓝昭此人心思缜密,出行都会带着护卫,我等尚且没有一个好机会。”
吕妃也劝慰道:“对啊,惠妃娘娘,我们还有时间,大可以好好等着。”
“太子的身子骨,撑不了太久了。”
“太子若薨,我儿允炆一定会被册立成太孙,到时扳倒蓝昭也不是一件难事。”
这事,吕妃也拿不准,但她无所谓。
只要今夜接了“吴然”的种,再有身孕的话,对东宫来说可是一件大喜事。
善后的法子,她也想好了,能让所有人认为自己肚子里是朱标的遗腹子。
看在这个情分上,朱元璋就得慎重考虑太孙人选了。
郭惠妃却是怒道:“你儿子能当太孙,我的儿子朱桂可是已经死了!”
朱桂之死,早就成了悬案。
郭惠妃认定,绝对是蓝昭下的毒手,她其实也没想错。
可惜没有切实证据而已。
每每想起此事,郭惠妃都恨不得把蓝昭千刀万剐。
最让她憋屈的是,另外一个儿子蜀王朱椿,他的王妃还是蓝昭的亲姐姐蓝灵。
还有其他妃子拿此事打趣,说她和蓝昭一家还有着亲戚关系。
在朱元璋面前哭诉,也得不到半点结果。
吕妃对此,难以感同身受,她可不在乎郭惠妃有多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