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试和院试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要说区别也就是要早点起来,去贡院那边等着验看身份、检查是否有夹带、吃住条件差一些。
越朝南迁后,除了皇帝临时决定的恩科,国试总是三年一次,因为是从院试筛选上来,因此每年应试的学子总数会有太大的变化,都是一千两百人左右。院试的竞争仅限于一府之地,仅余的几省文教水平相差不是太大,反倒更加公平。不过对于江宁来说,其特殊的地位在国试中当然也有所体现,每次参加国试的人数有百人名额,分给江宁六座书院。朝野上下对此倒也没有异议。
此次国试备受关注,原因在于这是新皇的第一次国试,应试人数和录取人数都有增加,朝局也不同以往。作为主考官,黄文献深知此次国试的特殊性,为了应对应试人数增加也好,为国选出真正人才也罢,他是绞尽脑汁出好题目。老夫子虽然不懂难度系数的理论,却也知道可以通过出难题来区分人才。
因此当鼓响三声后,众学子拿到考题时,顿时哀鸿遍野,不少人竟然对三道经史实录茫然无措。不过总有那么些人与众不同,能够从黄老夫子以往的文章中看出端倪,并根据自己的记忆答出正确的答案。
两篇赋就没意思了,一是歌颂先帝,一是称颂今上。两首词也没有体现出黄文献应有的水平,一首以江宁皇都为题,一首更是罔顾事实,以盛世起点为题。策论题倒是宏大,谈论的是当前的国策问题,以及询问如今的天下形势,如何治国强兵。总之,国试的题目除了三道经史实录让人不知所措外,另外两类都没有什么特殊。
苏圣平对赋和诗词没有太重视,反正关乎的是名次。策论倒是写的很认真,提出了诸如“无农不稳、无工不富”“重视文教、选拔贤才”等观点,附带着提出了“兴农重商”、“修改制定现有律令”、“抑制土地兼并”等措施。唯一没有明确把握的就是经史实录那三题。
虽然他都答出来了,但是对第三道题还是把握不大。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多,因为别人没把握的都是三道,只对第三题没把握的已经是相当少了。可是,有人比他更牛。
院试结束之后,贡院那边的主考官、副主考官和翰林们加紧糊名、誊抄、阅卷。对于学子来说,这是一生中最紧张又是最放松的时刻之一。任何时代估计都一样,学生在大考之后都会比往常更加放纵,那世时也就鬼哭狼嚎、扔书、扔热水瓶、趁机表白,这会的学子们清一色的放纵就是上青楼。
张永和他的那些跟班们当然也不甘人后,昨天考完之后就已经到酒楼狂欢了一夜。今天晚上竟也还有力再战,昨晚上没赶上梁青青,今天自然要来梁青青处,以解相思之苦。
梁青青艳名远扬,恩客自然不是只有张永,更有才名不输张永的才子公然示爱。张永到的有点晚,梁青青已经被来自杭州的一些学子请走。无奈只能和同学找了一些在他看来纯属庸脂俗粉的姑娘相陪,等了好长时间,又喝了不少酒,急于和梁青青倾诉国试的经过,终于酒醉又醋意大发,带着自己的几个同学闯进杭州学子所在的小楼,想要把梁青青带走。
那些杭州学子自然不能答应,双方你来我往吵了起来,连梁青青都劝不住。也不知是谁把话题转到了张公子那个最为出名的豪言,中了状元就来娶梁青青。张公子顿时自信满满的说出了一句让他后悔终生的话:“此次国试状元非我莫属,因为经史实录第三题只有我能答出来。”
张公子有没有抢走梁青青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被他这句豪言惊到了。所有人都承认张永有才华,但是你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何况如今国试阅卷工作正在进行当中,你张永凭什么说第三题只有你能做出来。可惜如今贡院那边已经封院,否则黄文献如果听到消息,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出张永的卷子,查看一下究竟,不管他答得多好,都会直接把他的卷子扔进垃圾堆。
一传十十传百,张永的话很快就传遍了全城。苏圣平听了只是摇摇头,这是得多傻才敢说这样的话,比之前那个“我是状元”更加恶劣。沈伯群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紧蹙,心道不会这么巧吧。更多人听了则是一笑了之,状元就一个,还没张榜公布成绩呢,完全是大言不惭。
贡院内,经过一系列程序,阅卷工作终于正式开始。许多参与阅卷的翰林在看到黄文献所出的考题后,苦思不知其所出,纷纷大摇其头,猜想如果学子中有人能答出来这道题目,那就是状元之选了。
因此跟往年相比,今年的阅卷工作简单许多。先看答出了几道题,再看答得对不对,后看议论写的怎么样。阅卷的工作比之以往快了很多。
经史实录和诗赋的阅卷通常是由那些翰林做主,主考官最后定夺,毕竟考的是学子的才情,还是这些整天和学问打交道的人比较擅长。而策论的第一轮阅卷官虽然也是那些饱学翰林,但是通常最后做主的是两个来自六部和督察院的副主考官,毕竟实务他们更有发言权,主考官一般只会关心一下他们最终选出的前几名。
“此次副主考官分别是礼部尚书周颐林和御史台右都御使薛世明。阅卷进行到第五天之后,才轮到他们评阅策论。为了给两位副主考官更大的选择空间,翰林们挑选出来的试卷是两百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