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颜笑道:“姑姑此番诚心真是感天动地,来人,去陪着姑姑,及时为姑姑倒茶拿点心。”
梧桐赶紧指派了一个得力的宫女书香过去。
一路看着谢姑姑到了谢家祠堂,特意找了个薄垫子,谢姑姑不过跪了小半个时辰便受不住了,膝盖生生地疼,腿脚发麻,心里将谢蕴颜骂得狗血喷头!
等她忍了这些委屈,将来夺了谢家的财产,她的女儿入了东宫,必定要谢蕴颜好看!
谢姑姑在祠堂里跪着的时候,谢蕴颜与阮氏一道回了阮氏的院子里说私话。
才进院子,谢蕴颜便问了:“娘,为何嫂嫂今日兴致不高?我见她席上不说什么话,只安静地坐着,也没吃什么东西。
阮氏叹息一声:“你大婚那日,你姑姑没有走,带着她的小儿子靖州在府上住着,说是要等到回门这日好好与你说说话。可那靖州实在是顽劣不堪,先是打碎不少客房里的东西,而后又冲撞了你嫂嫂。
如今秋静月份小,胎像还不够稳,这一撞便肚子疼了起来。我便为她寻了大夫,可没等秋静到你爹跟前说什么呢,你姑姑带着靖州一起去你爹跟前哭诉说什么秋静作为嫂嫂,对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发脾气。
靖州颠倒黑白,一会儿说是肚子疼一会儿说是脑子疼,闹得不安生,秋静想着你要回门了,不能闹得不好,便息事宁人与你姑姑道歉了。
还赔了靖州一套顶好的文房四宝,外加一只金项圈,此事才算作罢。你爹爹说,你姑姑难得带靖州回一趟娘家,要我们不要计较。可我这心里越想越气!”
谢蕴颜听得蹙眉:“娘,我去看看嫂嫂。”
阮氏因着担心,也赶紧跟着去了。
想到上辈子梁秋静怀胎八月被人陷害胎死腹中一尸两命,谢蕴颜心里就担忧。
这辈子她不想让哥嫂再重蹈覆辙。
梁秋静本身就是怀孕之人,容易多想,这两日的确有些郁结于心,见谢蕴颜来了,她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起身。
“见过太子妃……”
谢蕴颜赶紧上去摁着让她坐下来:“嫂嫂你何必与我多礼?我瞧瞧你的身子。”
她为梁秋静一把脉,心中便沉了下来。孕妇最忌讳被人冲撞,尤其是七八岁壮得跟牛犊似的男孩。
梁秋静的脉象显示,她如今胎像不稳,随时可能会小产。
这种熊孩子,真是欠教训!
谢蕴颜检查了梁秋静这两日喝的药,也都是很好的安胎药了,可若是心结不解开,便是喝药心情也不会好。
兴许是怕婆家人难做,梁秋静赶紧笑道:“娘,太子妃,我无事的,这两日按时喝了安胎药,休息休息应该就好了。”
谢蕴颜安抚她:“嫂嫂,你多卧床休息,我再让人给你送一副安胎药,其他的不必操心了。这几日让你们院子里的人看好,闲杂人等不要随意进出。”
梁秋静点头,又重复说道:“我真的没事,如今大喜的日子不要为了我伤了和气,何况太子殿下此时还在前院。”
谢蕴颜笑道:“好,我都听你的。”
但转身出了院子,谢蕴颜便咬牙说道:“娘,那小崽子在哪里呢?”
这会儿谢姑姑在祠堂跪着,范靖州便在谢家的茗景苑里被丫鬟小厮陪着玩儿骑马呢。
他虽然才八岁,但因为家里骄纵吃的极好,人高马大的,瞧着比谢蕴颜还要重了。
范靖州骑在小厮的头上,高兴得乱喊,那声音尖锐刺耳,谢蕴颜听着就觉得恶心。
瞧那谢姑姑的意思,会带着这小儿子在娘家住上一段时日。
但若是真的让他们住下来,谢家人都是柔和温顺的人,迟早会被搅合得天翻地覆。
谢蕴颜招手将梧桐喊来低声耳语一番。
很快,便又去了几个小厮陪范靖州玩儿。
他更是兴奋:“你们这些狗奴才,统统都跪下给本少爷当马骑!”
小厮们将他哄得开心极了,而后又开始玩起了蒙眼拿棍子打人的游戏,甚至拿了个很好玩的九连锁当赌注。
范靖州越玩越激动,玩了一个时辰都不满足。
小厮们抓他的时候可都不敢下力气打,但范靖州蒙眼打人的时候都是打着棍子恨不得将人打死!
恰好,谢姑姑在祠堂跪了一个时辰,实在是受不住了,说什么也不肯跪了,直接让人扶着回茗景苑躺着休息休息。
一路上低声跟自己的丫鬟咒骂谢蕴颜:“这下贱玩意儿,阮氏生出来的东西就下三滥,竟敢逼着我下跪!看我寻到机会不弄死她,等我的云蕖进了东宫代替了她,看她还如何嚣张!终有一日她得跪在我跟前……哎哟!!哎哟!!”
她腿软得无法走路,膝盖处像是要断了似的,被丫鬟扶着艰难地往前移动,没有料到会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一棍子对着她的鼻梁打了下来!
谢姑姑瞬间鼻血如注,惨叫起来!
那蒙着眼举着棍子的范靖州打激动了,完全没听出来眼前的人是自己亲娘,举着棍子没命地打:“狗奴才!!哈哈本少爷今日打死你这个蠢奴才!”
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