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如今正缺银子,有人上门问玉佩的事情想要高价买。
齐大公子只能说道:“那玉佩是我妹妹的,自出生起便放在身边了,断然不能卖,我这里倒是有旁的玉,若是价格合适也可以卖。”
这消息送到谢蕴颜那里,她一下子心中更是不安起来。
来回走了几步,想起来那日在南阳王府,汪锦书捡到玉佩,当日姜宁也在。
再想到姜宁莫名其妙成为齐家的小姐,对外都说是自小养在江南亲戚那,才接回来没多久。
处处都是疑点,但谢蕴颜却又怎么都不觉得齐家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玉佩,的确是自小就在自己身边。
她又让人去悄悄地打探齐家这位新回来的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以及近日齐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这一打探,更是让谢蕴颜心中烦乱。
齐家稍微跟主子亲近些的下人都是知道的。
“我们小姐是小时候还在襁褓之中便丢失了,所以夫人伤心了那么多年,几个月前凭借一枚玉佩认回来了,前些日子,那玉佩又丢了,小姐让人满府里找都没有找到。”
谢蕴颜呆呆地坐下来,她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相信!
不,绝对不可能的!
她自小就是在谢家长大,爹娘都待她极好,哥哥也十分地疼爱她,若她不是亲生的,家里人怎么会这般掏心掏肺地疼爱她呢?
这些年,也从未有过任何人有过任何暗示说她身份有问题啊。
思前想后,谢蕴颜还是找到了阮氏那边。
阮氏正在整理检查自己给女儿绣的一些嫁妆。
她依旧漂亮的脸上都是幸福:“颜儿这一次,一定要过上好日子。这些嫁妆都是我亲手绣的,往后她在东宫,我能见她的机会也少了,哎……”
满满都是母亲对女儿的爱。
谢蕴颜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就算,就算万一他们不是亲生的母女,阮氏待她这样好,她也不该去揭穿事实。
可脑子里又闪现那下人传来的话。
齐夫人这些年为了那个丢失的孩子通断肝肠,如今女儿回来了,更是如走火入魔似的疼爱孩子。
甚至为了姜宁与齐将军大吵数次,快要闹到夫妻分离的地步了。
谢蕴颜正在犹豫,阮氏回头瞧见她,亲热地拉住她的手:“我的儿!你怎的还不休息?明日你便要出嫁了,今日早早地睡下。”
阮氏声音温柔疼惜,谢蕴颜几乎落下泪来,任由她抱着自己,轻声道:“娘,我是来看看您,我想您了。”
她抬眸,乖巧地看着阮氏,将那玉佩拿出来:“娘,这玉佩当初是在哪家铺子里匠人做的?前几日锦书说也喜欢这玉佩,问我匠人是谁呢。”
阮氏一怔,不由得也心酸起来。
她想起来许多年前的事情,恍如隔世,若非是玉佩在眼前,她都会忘记颜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但只是怔忪一瞬间,便笑道:“哎呀,这都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还如何记得?这些年,你喜欢玉,家里大大小小地给了你多少玉,还真的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买的了。乖儿,你好好休息,明日大婚,不可耽搁了。”
谢蕴颜也没再追问,阮氏方才停顿一刻的眼神,她也差不多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真相,但也猜到了,她大约真的不是阮氏的亲女儿。
阮氏哄着谢蕴颜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明日便要大婚,今儿整个谢家都很热闹,下人们几乎都不敢睡,谨慎地准备着大婚的东西。
谢蕴颜来不及想更多,只在心中捉摸着,具体真相如何,齐家当初如何丢了孩子,在何处丢的,她要靠自己慢慢去查了。
若齐家真的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如今也不愿意去认了,但就算她不认,也绝对不能容忍姜宁冒充自己,去吸齐家的血!
这一夜,谢蕴颜只觉得刚合眼便被喊醒了。
天还未亮,便一群人笑得合不拢嘴地为她换上大红色凤袍嫁衣,梳头上妆。
忙了几个时辰,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不绝于耳,鞭炮声一阵接着一阵。
那股子喜气惹得谢蕴颜心中都松快了不少。
不管如何,今日她也得高高兴兴的。
梧桐在旁边忙碌得眼圈一次次泛红,谢蕴颜瞧见了,低声道:“我是要带着你去东宫的,奇了,你这是为何哭?”
听到这话, 梧桐拿帕子快速地擦了两下眼泪,笑得比哭还难看:“小姐,我就是觉得,觉得这一次小姐一定会幸福的!”
谢蕴颜心中一颤,微微笑了起来:“梧桐,你说的对,这次我一定会幸福的。”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高兴地喊着:“太子殿下到了!”
梧桐赶紧帮谢蕴颜披上盖头。
很快,是作为哥哥的谢明朗进来了,他今日也带着笑意,将妹妹亲自背出了闺房。
林珩越身上还带着伤,但今日他一身大红色喜袍,端得是俊逸出尘,在人群里宛如明珠一般夺目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