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颜怕父母担心,还是先上了谢家的马车。
她等了一会儿,与谢明朗一起先回了趟谢家。
至于宋淮之,他没出宫门便累得走不动了,脚又痛得要死,浑身衣裳湿透也没来得及换,只一件干的披风裹住自己,举步维艰。
甚至谢明朗都出宫来的,他还在艰难地走着。
等宋淮之走到宫门口坐上马车,谢蕴颜早已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良久只能闭眼,认命。
还好,当晚,谢蕴颜还是回了宋家。
她若是不回去,风言风语传到宫中,皇上找机会训斥她父亲,也是无妄之灾。
毕竟如今她还是宋家妇。
谢蕴颜才到,宋淮之那边便接到了消息,他才换好衣服,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地打。
“今日我要搬到谢蕴颜那边住。”
宋淮之决定,他要跟谢蕴颜好好地做夫妻。
可谁知道谢蕴颜院子的大门紧紧闭着,根本不打开。
是一点都不欢迎他!
宋淮之只能拍门:“蕴颜,你让我进去,以前的事情都是我错了。”
“蕴颜,我写了一首情诗,念给你听好不好?”
“我这样干站着,你真的不会心疼吗?”
……
宋淮之喊了许久,谢蕴颜都没有开门。
最终还是驸马爷宋景阳将他喊了过去。
如今,他们宋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长公主已逝,皇上也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了,但他们宋家总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好歹也是皇亲国戚。
宋景阳将宋淮之叫到了跟前:“谢氏不搭理你,难道只是因为从前姜氏的事情吗?你也要反思下自己的问题。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一败涂地,我们宋家往后就指望你了,家里丢失的财物眼见着难以寻回。
我也上了年纪,你好好思索该如何营生。要么你去寻到阮府,以谢氏的名义拜访一番,要阮家舅舅带着你做生意,要么你借着不久之后的冬狩好好表现一番,皇上是你的舅舅,再怎么样不会看着咱们家这样不管的。”
见父亲短短时日苍老了不少,宋淮之也有些心痛:“父亲,儿子记下了。”
他见缠着谢蕴颜无望,便真的悄悄地去寻了阮家。
谢蕴颜的舅舅一家都行商,素日忙的很,时常回到京城站不住脚便又去外地,因此谢蕴颜也都许久未曾去过了。
阮家的人见谢蕴颜的丈夫宋公子来了,忙热情地接待了一番。
管家知道阮老爷最看重这个外甥女谢蕴颜,那谢小姐的丈夫,必定也很尊贵,因此阮家的管家以及阮家的二公子都与宋淮之热聊许久。
谢蕴颜不知这些,她这几日在忙着粮食的事情。
别看驸马爷宋景阳如今瞧着苍老又疲惫。
实际上宋家人各有各的心思。
长公主去世之前,已经囤积了一批粮食。
为的便是冬日缺粮之时卖上一个大价钱。
当时财物失窃的时候,粮食是藏在外头的一处仓库,因此没有失窃。
宋景阳始终没有将粮食拿出来卖钱,维持住府上的日常。
他甚至并没有真的为宋淮之考虑,而是只想着自己。
谢蕴颜曾将丹娘叫到身边来,而丹娘也并未说实话。
看着丹娘低眉顺眼的模样,谢蕴颜倒是没说什么。
这世上,谁都会为自己考虑。
除掉了长公主,丹娘有了旁的心思,倒是也正常。
只是这一年,她绝对不会再任由粮食价格疯涨了。
谢蕴颜白日里悄悄的出去了一趟打探了下如今京城粮食价格情况。
因为是冬日,价格每年都要上涨,今年也在不知不觉的涨,只是比去年涨得要快一些。
不知道为何,今年进京的粮食产量也少了。
百姓们之间有了流言,都说今年冬日不好过,屯粮食的人也不少。
仅仅是一夜,粮食价格便翻了一倍。
各家各户都在囤。
这样的日子没多久,便有不少粮铺子已经售空了。
剩余的粮食也都在被疯抢,但那价格却已经超出了寻常百姓能接受的价格。
谢蕴颜带着面纱上街,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吵架。
一个妇人抱着孩儿眼眶通红地说道:“你们就是黑心!好端端的粮食价格怎么能翻了十倍还不止?我们辛苦攒一年的银子,还不够买一个月的粮食吃!这是要饿死我们老百姓呀!”
那掌柜的直接把她往外赶:“买不起就走!别在此耽误我们做生意!”
谁知道那妇人哭道:“如今整条街就你家还有粮食,我又能去哪里呢?老板,你行行好,你比寻常价格贵两三倍都可以,这贵了十倍我实在买不起。”
妇人抱着孩子直接下跪了。
谢蕴颜心中一痛,正打算低声告诉身边的丫鬟,悄悄地把妇人带到一边去,私下给点粮食。
忽然,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俊朗男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