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宋家如遭遇了一场大劫难,每个人都不好过。
但谢蕴颜就不一样了,她与林珩越说完了话,便回了自己的卧房,又睡了一觉,这才醒来。
刚吃了早膳,长公主便遣人来喊她。
谢蕴颜擦擦嘴,浅笑一下。
梧桐被她这一笑看呆了!
素日她便觉得主子娇美,可今日谢蕴颜似乎又有哪里不同了,肌肤白里透红,一双眼流传着动人涟漪,眉眼楚楚动人,透着骨子初绽玫瑰的娇甜芬芳……
像是泛着润泽光芒的珍珠,在晨旭中亭亭玉立,娴雅妩媚。
谢蕴颜自然是要去长公主那边的。
一大早她便听闻了长公主断指的消息,这笑话不去看怎么能成?
只是她才到长公主卧房门口,便听到里头碗碟被砸碎的声音,还有长公主的怒骂:“谢蕴颜人呢!本宫手指被斩断,她作为儿媳就知道睡觉吗?!谢家的女子,当真是毫无教养!”
谢蕴颜眼底泛着一抹冷笑,才进去,便见姜宁与宋淮之都在旁边照顾长公主。
姜宁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伏低做小的劝着:“殿下,少夫人兴许是在谢家娇养了些,因此不懂体恤公婆,您训诫她一番,她应该就懂得。”
宋淮之也站在旁边,被砍伤的后背衣服剪开缠了白色的纱布,瞧着有些滑稽。
见谢蕴颜进来,三人眼神都是各种复杂。
她款款而来,一身杏色长裙,素净却不掩她的秾丽之姿。
如枝头玉兰,灼灼明亮,美艳不可方物!
甚至谢蕴颜一进来,便使得整个屋子一亮,便是再晦暗的环境,都会被她衬得别有一番风味。
长公主与宋淮之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能!
这谢氏昨晚明明是被下了药,此时怎会安然无恙?
难道她是偷人了?!
可昨夜在谢氏院子里安插的眼线来报说谢氏一整夜都没有出门过啊。
两人心中都是疑惑。
但长公主最愤怒的还是自己被断了手指,她操起旁边的药碗,对着谢蕴颜又砸了过去。
谢蕴颜往旁边一躲,才没有被砸到。
只是那药汁还是脏了她的绣鞋。
长公主恨道:“你这个孽障!!家中进了盗贼,我的拇指莫名被断,你竟还睡得着!你是不是存心气死我?来人,摁着她跪下,本宫要你今日跪着伺候我!”
谢蕴颜轻笑一声:“原本儿媳有一妙计,可帮您接上断指,既然您这般讨厌儿媳,那便算了。”
长公主一愣,一大早来了好几拨大夫,都没有法子。
姜宁眼皮一跳赶紧提醒:“殿下,那萧大夫便是她推荐的……”
谢蕴颜冷冷地说道:“萧大夫是我推荐的不错,所以难道没有治好夫君的脸与腿吗?他当着皇上不敢说谎,才如实说了太后的状况,这更证明了萧大夫医术了得啊。”
但太后之事过去,皇上将萧大夫留在了太医院,长公主如今也不敢贸然去请。
她思前想后,最终被断指的疼痛与惊恐占据,答应了:“若是你真的能为本宫接上断指,本宫便饶了你!谢蕴颜你若是敢动什么手脚,本宫有一万种法子教训你!”
谢蕴颜淡淡地说道:“儿媳不敢。”
她心中轻轻地说,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很快,谢蕴颜便找了个新的大夫来,为长公主接断指。
这法子其实是谢蕴颜教了那大夫的,断指是可以接,只是接上之后不如不接。
若是不接,只是少了半根手指,但接上之后每个月都有那么二十几天,手指骨断裂之处会痒到钻心,痒到人发狂!
最终,会令这个人自己举起刀斩自己的手指!
长公主的手,伸得太长了,也太脏了。
很快,大夫为长公主将断指中间包了药,然后用纱布缠住,为了不缺少手指,长公主硬生生地忍住了痛苦。
她心里想着,只要忍一忍,自己的手指便能保住了……
只是宋淮之看着这一幕,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但他没来得及去想,长公主就拉着他说了一件事。
“我儿,为母要告诉你一件事,上次同你说的贩卖私盐一事,我已经同何大人谈拢了,他这段时间前后给我送了五千两银子,明日便又到了日子,你去送路引,再去找人给他们找几艘船……”
宋淮之震惊:“母亲!你疯了吗?!若是皇上知道,这可是大罪!”
长公主咬牙:“怎么会知道!他们行事隐秘!何况我们只是为他们提供路引,提供船只,不做旁的,这是最后一次与他们合作。到冬日之后我会有另外 法子赚钱,只是如今需要大量本钱,必须从他们这里赚钱。”
宋淮之还处于震惊中,刚要劝阻,长公主摁住他手:“我们府上已经入不敷出了你知道吗?谢氏死把着她的嫁妆不肯拿出来,我们数次动手都失败,还能怎么办?
这么大的家业,难道要缩减开支令人笑话?皇上如今待我们冷淡,不可能会再赏赐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