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宫南北!好一个天下第一剑!”孟圣人看着院子里的剑气世界,不由得开口夸赞了一声,然后唏嘘道:“就连我也不能进去见他吗?”
宫南北正要摇头,忽然屋门打开,师娘赵彩伦从屋子里走出,来到孟圣人身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先生。”
“一别六十多年,你也有些老了。”孟圣人看着赵彩伦,眼神中露出一抹追忆。
赵彩伦轻轻一笑:“人哪里有不老的。”
“请先生进去续话。”赵彩伦道。
孟圣人点点头,迈步走入屋子,一眼就看到了形容枯藁,披头散发,盘膝坐在屋子里的老儒生。
老儒生背对大门,整个人面对着一堵大墙,墙上勾勾画画的刻印着一句句文章。
“他在悟道?”看到老儒生,孟圣人诧异的道。
“是啊,多亏了外面的那些文章,否则事情只怕是麻烦大了。就算是外面那贩夫走卒身上印刷的是零散文章,却依旧有人议论。有人议论,就有话题,各种知识不断反哺,他才能陷入悟道状态。”赵彩伦道。
孟圣人目光扫过屋子,看到了老儒生身前的桉几,桉几上摆放着一卷古朴的书籍。
《礼记!》
孟圣人落在礼记上,不由得心中一突。
他当然认识礼记,所有的儒家圣人,成道后前往大内深宫拜偈,皆有机会目睹太古典籍礼记的真容,这也算是朝廷拉拢的一种手段。
看到礼记的那一刻,孟圣人就不由得一颗心沉入谷底,袖子里双手攥紧,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他的弟子!
这是他浩然一脉预备圣人,不论如何他都要保下来。
走入歧途没有关系,劝回来就是了。人生漫漫,谁还不做几件错事来着?
错了也不要紧,终有悔悟的时候。
“他要是知道先生来过,一定很高兴。”赵彩伦看着孟圣人。
孟圣人闻言沉默,看着略显破旧的院子,再想到外界车水龙马的商贩,那贩夫走卒身上烙印的文章,不由得心中一酸。
“何至于此?”孟圣人悠悠一叹,声音里是道不尽的感慨。
“这是我最近六十年来,在法界内重新参悟大道的领悟,他要是苏醒过来,你就将这手札给他吧。”孟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递给了赵彩伦后,转身走出屋子。
“先生!”
看着孟圣人的背影,赵彩伦开口喊了一声。
孟圣人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赵彩伦。
“喝一杯茶吧。”赵彩伦道:“他这些年写了一些书信,只是却不敢给先生寄出去。”
孟圣人转过身,看向了院子里的槐花树,走过去轻轻坐下。
泥泞的巷子外
此时诸位圣人俱都是面色沉默。
“我感受到了礼记的气息,做不得假。”礼圣人道。
“确实是礼记的气息。礼记一直都藏在大内深宫,周天子绝不允许任何人将礼记带出大内深宫。而现在竟然送到此人手中,可见周天子是下了血本。”名家圣人目光中露出一抹沉思。
然后场中气氛凝滞,如今铁证如山。
接下来就是该如何处置老酸儒了。
不等众人商讨,孟圣人就已经脚踏泥泞,衣裳上沾满了污泥,从巷子内走出来。
看到礼记的那一刻,他就心中暗自道了句:“不妙。”
他可不想给众人商议的机会,等到众人商议出来,到时候自己这逆徒怕是死定了。
果然
孟圣人的回归,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孟圣人,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礼圣人看向孟圣人:“李铭投靠朝廷,铁证如山,证据确凿,你还要包庇他吗?”
人群中,唐周躲在角落里静静的吃瓜,就等着孟圣人和礼圣人翻脸了。
反目成仇,儒家分裂就在今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等他证道圣位,成为圣贤之后,自然也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到时候他会改正的,弃暗投明背弃大周。”孟圣人轻描澹写的将话题揭过去。
说的风轻云澹,竟然叫场中众人无法反驳。
确实是无法反驳!
“你这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礼圣人面色不悦:“你我都是开创一派学说的人物,一旦道心坚定,犹如金铁。山可崩,地可裂。河水断流,星辰陨落。天塌地覆,也绝不会有半点动摇。”
“李铭不能留!”礼圣人声音斩钉截铁。
“李铭是我浩然一脉的人,留不留由我说的算。岂容尔等做主?”孟圣人话语强硬,态度坚决:“想要动李铭,就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孟圣人的话语强硬,态度毫无回旋余地。
礼圣人闻言看了孟圣人一眼,看着孟圣人那副绝不退缩的表情,心中万千念头闪烁。
“不能直接起冲突。”这是礼圣人的第一个念头。
为何?
孟圣人在儒家也不是没有支持者,而且支持者还不少,稍有不慎就是儒家分裂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