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山寺僧人微笑环视众人。
双眼眯着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家猫。
眼前一张张充满讶异、惊叹、疑惑的面孔让洞山寺僧人的脸上洋溢出让人匪夷所思的喜悦表情。
没人理解他这番怪异的行为。
福建莆田寺方丈目瞪口呆的望着洞山寺僧人,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不明白这位倭国的僧人为何毫无由来的宣布退出比试,甚至毫无顾忌地掐灭那一柱佛香。
可是现实却给了福建莆田寺方丈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的内心愈发崩溃,因为在洞山寺僧人做完一切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福建莆田寺方丈疯狂揣测的后果并未如约而至,那一柱佛香好像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仅仅只是一柱香而已。
般若寺的两位小沙弥从场边缓步走来,来到洞山寺僧人的身前,双手合十作了一揖,随后分至两侧示意洞山寺僧人离开法会现场。
点苍派掌门乔然亭、青城派掌门章温柟、崆峒派掌门郑岳玟、峨嵋派掌门齐枫英和昆仑掌教云中鹤五人面面相觑,他们此刻亦是如雾里看花。
从表象上看洞山寺僧人确实淘汰了,那两位般若寺小沙弥的出现就是最好的佐证,毕竟之前这样的场景已出现多次,可是洞山寺僧人淘汰的原因却不清不楚。
究竟是因他主动放弃比试,还是触发了第三局的某个关键,这对于现在的六大派来说极为重要。
若是慧能方丈不能在此夺得天下第一寺的名号,那么对于六大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声望将是一次重创。
他们决不允许唱经法会的优胜旁落他人。
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若无身后,跪坐四位身着般若寺服饰的僧人,没人会猜忌他们的身份,即便他们的面孔在般若寺的僧人们看来极为陌生,但四人既侍奉若无左右,便也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
沐菊、鬼金羊、翼火蛇、幽兰四人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轻易揭穿。
反倒是对于迟迟未有现身的九天让几人心神不宁,目光始终游移在唱经法会的每一个角落,不敢有半分懈怠,他们确信这场难得的武林盛会,九天没有理由错过,事实上就连无我阁都派出两位上座围剿若无,可见唱经法会在江湖上影响力之广,若无的盛名之巨。
可是九天的势力却迟迟未有露面,身为九天堂主的鬼金羊和翼火蛇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更何况还有另一个棘手的人物尚未现身。
武林盟主安景淮。
这位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却意外没有出现在唱经法会的现场,让人匪夷所思之余更加难以揣测其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但幽兰、翼火蛇、鬼金羊和沐菊四人却根本无暇思索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
洞山寺僧人竟然自顾自的向若无走来。
他身旁的两位般若寺小沙弥显然没有料到这般情形,根本没有想过洞山寺僧人居然不按常理,再想阻拦洞山寺僧人时,却发现他已经站在了若无的正前方不过三尺的地方。
可是不论若无身后的鬼金羊、翼火蛇、幽兰和沐菊,还是洞山寺僧人身后的两位小沙弥都没有出手阻拦洞山寺僧人的行为,这一刻,他们好像与世界割裂了许久。
洞山寺僧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弯着眼梢,静静地看着若无。
“你们在干什么?”
鬼金羊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准备出手的人,可是翼火蛇、沐菊和幽兰竟然呆若木鸡,甚至目光开始涣散,鬼金羊当机立断,决计以身犯险,可洞山寺僧人并没有给鬼金羊当对手的机会,竟然离开了若无的身前,悠哉悠哉的走向了无觉。
但鬼金羊没有掉以轻心,在确信若无没有性命之忧后,鬼金羊立刻厉声质问三人道:“你们都在干什么?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
鬼金羊从一开始便注意到幽兰和沐菊的眼神不对劲,虽然隔着一层人皮面具,可是鬼金羊确信二人只是在强装镇定。
就连往日里一向凡事游刃有余的翼火蛇也变得有些魂不守舍。
鬼金羊并不知道这三人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明白若是此刻不解决三人的问题,倘若此间六大派、无我阁、九天、安景淮任何一方势力发难,那么他们将在劫难逃。
“洞山寺,他来自洞山寺,他怎么会从洞山寺来到中原?”
沐菊喃喃自语,往日的张狂和不吝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无措。
“洞山寺还在?为什么洞山寺还在?能光大师不是已经……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洞山寺的人,不可能!”
就连一向冷静从容的幽兰都开始说些神神叨叨的话语。
“他好像……真的好像……比若无还要像……”
翼火蛇的自言自语,眼里忽得狂热,忽得失落,忽得惊喜,忽得犹疑。
鬼金羊的双瞳开始慢慢凝缩,仿若意识到了什么,他们这类人从不会无的放矢,旋即他再将目光投向洞山寺僧人的背影,鬼金羊心中猛然一凛。
面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倭国和尚竟然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魄。
那一瞬间鬼金羊几乎脱口而出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