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战后,十日。
一间茶肆。
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内里挤满了逗留在宋州的各路江湖人马,他们此间吵得沸沸扬扬,话题无一不是那晚中秋之战。
“听说了没有?余青州失踪了。”
“怎么可能,我听说是落尘霜失踪了。”
“哎呀,你们都错了,余青州和落尘霜同归于尽了。”
众人说得口沫横飞,谁也没有说服谁,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说得才是真相,可笑的是他们每一个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一人是亲眼所见。
江湖每一天都是日新月异,总有新人换旧人。
自剑皇沐春风陨落身死之后,又一重磅消息不胫而走。
余青州失踪了,落尘霜死了。
江湖再度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可是半衣山庄这座坐拥天下第一剑的名府并未轰然倒下。
虽然余青州不知去向,可是没有任何一人选择离开半衣山庄,就连看门的小厮也没有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们相信余青州一定没有死。
因为余青州赢得了中秋之战,天下第一剑依旧属于半衣山庄。
可奇怪的是六大派没有任何人落井下石去打半衣山庄的主意,甚至没有采取哪怕一个微小的行动趁火打劫。就连先前被允诺的点苍派掌门乔然亭和青城派掌门章温柟也选择三缄其口,似乎极为避讳什么可怕的事情。
薛宇望着自己手里的白瓷酒杯若有所思,他实在弄不清楚当晚盘根错节的各路关系。
“落尘霜真的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自杀?”
莫无忧夹了一筷子牛肉片塞进嘴里大快朵颐,他也想不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曲折离奇的事件居然能让天下至强刀客平白无故自刎。
“不会有错的,那些九天的人临走之前是这么说的。”
空空儿言之凿凿,十分肯定,毕竟那晚他可是亲耳所闻。
可是莫无忧却忽然忿忿不平,用筷子拍打着桌面,咧嘴嚷嚷道:“不是……啥时候九天的人说话就变得这么可信了?”
空空儿一愣,不知是觉得莫无忧说得有理,还是酒过三巡有些迷糊,不禁犹疑道:“可......可他们确实是这么说的啊。”
“说完就走?放着那些正派猪头们一个都不杀?还真他娘的邪门,我要是九天的人,有这机会索性就全歼这些正派猪头三,还废着那些唾沫星子干嘛,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莫无忧又是一杯酒水畅快入喉,好像比九天还要记恨武林这些个名门正派。
“确实。”
傲阳眉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是在认同莫无忧的评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虾米,你倒是说句话啊。不是我说你啊,哥几个都在,你摆个臭脸喝闷酒给谁看呐。”
薛宇自打入了酒桌,便沉默不语,一直在自斟自酌,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莫无忧是个爱热闹的家伙,更何况薛宇是他最好的兄弟。
“那尸体呢?”
薛宇侧首望着莫无忧,莫无忧被薛宇问得有些懵了,咂了咂嘴困惑不解道:“什么尸体?那半衣山庄不全是尸体嘛?”
“你这啥脑子,老薛说得是落尘霜的尸体。”空空儿拍了拍莫无忧的后背,一脸鄙夷道。
“落尘霜?唉?对哦,他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没看无极门的人过来料理后事啊。”
莫无忧后知后觉,回想这几日根本没收到无极门的弟子上半衣山庄收尸的消息,这实在有些反常,虽说无极门的人行踪飘忽不定,可总不至于连自己的掌门都曝尸荒野吧。
“所以你觉得落尘霜没死?”空空儿好奇道。
“落尘霜活不过那晚,即便他能从余青州的剑下得胜,也绝对走不出九天天尊的阴谋算计。”薛宇回道。
“你的意思是这都是九天天尊设的局?”空空儿又问道。
“他的目的怕是和邈佶烈一样吧。”薛宇沉吟道。
“那个神神秘秘的迎客义庄庄主?”莫无忧惊呼一声,回想起邈佶烈那张皮笑肉不笑的面孔,莫无忧打了个冷战,感到直发毛,可是很快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乐道:“老来俏不是说找不到迎客义庄了吗?”
“他这次可是折了个底朝天咯。”
薛宇回想前几日老来俏那张失魂落魄的面容,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调侃,往日里和貔恘一样只进不出的老来俏,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迎客义庄就像是真的鬼宅一般,之后几天不论如何去寻都毫无踪迹,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为此老来俏借酒消愁至今,现在还独自一人在城西的一家酒馆喝得伶仃大醉,任凭薛宇和莫无忧怎么软磨硬泡都不愿和他们一起欢聚。
“那余青州呢?是死是活?”空空儿十分好奇当世天下第一剑的下落。
薛宇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说道:“谁知道呢,有的人死了却像是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像死了一样。”
莫无忧一副见了妖怪似的表情盯着薛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