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月很美。
一年也只有一次中秋。
薛宇是个很喜欢赏月的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月色最特别的一晚。
莫无忧对赏月无感,可是他从不在中秋之夜行事,一次都没有。
但今晚莫无忧或许会破例一次。
“唉,到底还是俩贼啊。”
薛宇暗自笑骂莫无忧和空空儿二人。
他也不刻意寻找莫无忧和空空儿消失的踪迹,因为薛宇眼前有一个大麻烦正在等着他。
这真真切切是个大麻烦。
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丐帮和六大派就绝不会是小事。
“晚辈薛宇,见过邱长老、慧能方丈、慧如大师、云掌教。”薛宇拱手一礼道。
既来之则安之,薛宇想逃没人拦得住,而他却没有逃,因为现在逃走很不划算。
更何况薛宇也没必要逃,反而没必要担心的两个人早已不知所踪。
慧能方丈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薛宇,他既没有与薛宇打招呼,也没有诵佛号,他只是不断捻着手里的念珠。
薛宇没有想到首先开口的居然是丐帮长老邱奉节。
“薛少的伤可好些了没?”
丐帮长老邱奉节的目光停在薛宇的左肩处,可是薛宇并没有伤在左肩,甚至这几日被人追杀至疲于奔命,薛宇也没有被任何人伤在左肩。
但再看丐帮长老邱奉节,他目光灼灼仿若煞有其事,于是薛宇试探道:“晚辈这些时日过得并不太平,身上落了不少伤病,不知道邱长老所指何处?”
丐帮长老邱奉节淡淡一笑,感叹道:“到底是年轻人呀,年轻气壮恢复得快,老夫所指当然是在楚国,被沐春风所伤之处呀。”
薛宇眼睛微微眯起,摸了摸手中扇柄,淡淡道:“晚辈闲云野鹤,劳烦邱长老记挂,那晚多亏傲阳相助,如若不然晚辈定已死在剑皇手下,所幸这肩伤并不致命,调养些时日多了伤疤而已。”
薛宇回头看了眼傲阳,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自己的左肩。
“可惜啊,老夫技不如人,被沐春风的剑气所伤,当时就不省人事了。”丐帮长老邱奉节摇头惋惜道。
“说来惭愧,晚辈当时力不能及,得亏诸位好友相助,方才逃出生天。”薛宇附和道。
“阿弥陀佛,福兮祸兮,二位当时被沐春风所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性命得保。”
慧能方丈行至丐帮长老邱奉节身旁,开口宽慰,但神色有些异样。
“阿弥陀佛,今夜尚有中秋之战,既然薛少那晚也遗憾未有所得,那我等就不叨扰薛少了,免得伤了雅兴,改天还望薛少赏光,来我寺中做客、促膝长谈。”
慧如大师双手合十,薛宇颔首,接着目送丐帮长老邱奉节、慧能方丈、慧如大师和昆仑掌教云中鹤四人离去。
“怕是鸿门宴吧。”
傲阳方才未有言语,一直在观察丐帮长老邱奉节、慧能方丈、慧如大师和昆仑掌教云中鹤四人面部神情。
“脚在我自己腿上,不去不就得了。”薛宇笑道。
“可是你一定会去。”傲阳说道。
“确实,我一定会去。”薛宇回道。
“所以我也会去。”傲阳说道。
“老莫也会去。”薛宇说道。
“不带他去,他也会想方设法地去。”傲阳说道。
“所以我还是不太会说谎话。”薛宇说道。
“但那个老叫花子很会。”傲阳说道。
“他藏着掖着不是坏事,至少目前咱们没必要和丐帮作对。”薛宇说道。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傲阳说道。
傲阳话音刚落,五位半衣山庄的小厮蓦地从大堂门外横飞进来,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哀嚎。
但听一声浑厚的语音飘荡而来。
“余青州,给老子滚出来!”
人未到,声先到,大堂之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就连刚刚落座的丐帮长老邱奉节、慧能方丈、慧如大师和昆仑掌教云中鹤也不禁惊咦一声、为之侧目,崆峒派掌门郑岳玟甚至立刻站了起来。
“落尘霜来了?”
“落尘霜长什么样?”
“落尘霜在哪在哪?”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闹事者一定是落尘霜,他们等待多时的好戏总算该上演了。
一众看客翘首引领,都盼望能够率先一睹落尘霜真容,见一见这位鲜有露面的无极门掌门、天下第一刀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月影和烛火的交汇处。
一道魁梧身影带着劲风迈过大堂门槛。
灯火下映照一位八尺壮汉。
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满脸横肉,虬髯戟张,如同阎罗一般凶神恶煞,只须再黑一分便是连傲阳都自愧不如。
此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怒目圆睁直视余青州空置的主座。见余青州居然不在大堂,便开始骂骂咧咧道:“余青州你个缩头乌龟?见到老子来就躲起来了吗?”
薛宇心道此人甚是有趣,竟敢在半衣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