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文西神神叨叨,含糊不清的秃噜着谁都听不懂的话,什么了不起,什么第一,什么天下无敌之类的,薛宇一时听着云里雾里,不知堂堂一代鲁班门巨匠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遥想鲁班门当年的一派盛世,每天都门庭若市、人山人海,就连鲁班门的迎客门童都成为了江湖上最吃香的行当,不但他们自己与有荣光,更能有些不错的额外报酬,无数达官贵人、富商名人捧着奇异珍宝、真金白银,在鲁班门外望眼欲穿,只为求得鲁班门人出手打造一二物件。
盛极必衰,世间怎会有常盛的门派?鲁班门自是难逃命数,就在鲁班门气势巅峰之时,出现了一桩大事,碰巧薛宇和莫无忧二人正在鲁班门做客,见证了鲁班门衰落的整个过程,这一切的始因便是那一天出现了两个汤文西!
一模一样的汤文西,不论武功、身法、样貌,甚至连生活上的一些小动作、口头禅都如出一辙。
当时鲁有德虽然很着急可并不慌张,因为他明白有薛宇和莫无忧在,一定会水落石出。
事实证明鲁有德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鲁有德没有想过为了分辨汤文西的真假,竟会让鲁班门付出了整个门派的气运,甚至让整个鲁班门的门人开始了颠沛流离、苟且偷生的苦难日子。
“这是我的杰作!”
汤文西忽然一声大吼将薛宇的思绪拉回现实,当年还是意气风发的汤文西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让薛宇唏嘘不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汤文西会起死回生,不过或许死亡对于现在的汤文西而言不失为是一种解脱。
“杰作?汤老头,什么杰作?”
莫无忧不明所以,在惊呼汤文西死而复生的同时被他的言语所吸引。
汤文西晃了下脑袋,随后眼中放出精光,哪还有半点方才的颓废,接着高举手里的拨浪鼓中气十足道:“追魂鼓!哈哈哈哈......我的追魂鼓!天下第一的追魂鼓!”
“追魂鼓?”
或许在平日根本无人会去理睬这样一位老头子的疯言疯语,可是当汤文西鲁班门前任掌门的身份被揭晓后,就连那烂脸老者都不禁提心吊胆,在确定这里并无鬼神作祟之后,莫无忧渐渐恢复往昔艺高人胆大的风采,将脸凑近汤文西手里的“追魂鼓”,仔细观瞧道:“汤老头,你这追魂鼓有什么名堂?”
汤文西指着手里的“追魂鼓”,洋洋得意道:“我这追魂鼓可是江湖第一利器!左右摇摆可发声响,高手对决本就生死之间,绝容不得半点差池,若是有我这追魂鼓,便可以于千钧一发之际动摇敌方心智,使其内息紊乱,最后五脏六腑爆裂而死,真正杀人于无形!杀人于无形呀!”
汤文西言之凿凿,且字里行间说得头头是道,众人听得直觉煞有其事,不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时候莫无忧开口问道:“汤老头,你这追魂鼓能不能给我看看呐?”
莫无忧自来熟一般,汤文西还真就没有丝毫顾忌便将追魂鼓递给了莫无忧。
此情此景就连薛宇都觉得不可思议,想当初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从汤文西手里骗来了“情人泪”,可是莫无忧单凭只言片语就能从实痴实昏的汤文西手中借来追魂鼓,实在让人诧异不已。
手持追魂鼓上下左右的翻看,莫无忧越看越茫然,因为手里的所谓追魂鼓怎么看都像市井上常见的拨浪鼓,就连空空儿亦是看得一头雾水,难不成这汤文西宝刀未老,居然能让两大贼王都走了眼?
“汤老头,你这追魂鼓拿什么做的啊?”莫无忧问道。
“一节竹,一节木,两分泥,两片羊皮,三片硬纸,四块生铁。”汤文西回道。
莫无忧闻言和空空儿面面相觑,随后再次仔细辨认这所谓的追魂鼓,当即狐疑道:“这不就是个拨浪鼓吗?”
汤文西大为不悦,当即吹胡子瞪眼道:“休得胡说!这里面可大有玄机!”
“什么玄机?”莫无忧问道。
“轻摇即响!绝无繁琐!”汤文西回道。
“这鼓要是不摇呢?”空空儿问道。
“绝对不会响!”汤文西十分自信的拍着胸脯道。
“这不就是个拨浪鼓吗!”
莫无忧顿时气急败坏,以为汤文西在故作糊涂、戏耍自己,随手便将这枚汤文西口中的神兵利器满不在乎地丢落一旁,可谁知汤文西大惊失色,一反刚刚的淡定从容,疯一般冲向摔落在地的追魂鼓,如待至亲般用袖口小心翼翼地擦拭追魂鼓上的灰尘。
“我的追魂鼓......我的追魂鼓......没事,没事,乖,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汤文西见他的追魂鼓并无大损伤,竟没去责骂莫无忧的粗鲁莽撞,反而又开始神志不清的和手里的追魂鼓念着话。
“老疯子!”
烂脸老者呵斥一声,直感自己在汤文西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刚欲转身继续发难,未曾想一记响亮的耳光迎面而来。
“啪!”
出手的乃是一位身着胡服的年轻人,奇怪的是烂脸老者非但没有先前的跋扈,反倒在地瑟瑟发抖。
是被打得太疼无力还手?还是这胡服年轻人乃是位深藏不露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