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府衙。
审案大堂。
此刻刑部和江都府衙的官差、捕快和衙役济济一堂,甚至大堂之外的房檐上,亦是站满了刑部的高手。
刑部和江都府衙如此大动干戈,仅仅只为大堂中央,那位满身铁链和镣铐的少女。
那少女怯生生的望着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撇着嘴唇,满脸都是泪痕,若不是黄雀将其亲自押回江都府衙,恐怕在场众人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位被庸官冤枉的可怜少女。
刑部尚书卢择端坐在大堂之上,他的内心可谓五味杂陈,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他确实抓住了真凶,他也在见到面前少女之后,向着黄雀再三确认,得到了包括刑部官差在内,参与抓捕行动的捕快一致的肯定,这就是江都府连环杀人案的真凶,那个可怕而又神秘的玩偶!
此刻让卢择苦不堪言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痴呆少女,他在得到皇命的第一个晚上就破了案,并且还缉拿住了真凶,他本该如释重负,赞叹老天开眼,他相信自己的部下和黄雀不会做出草菅人命之事,随意抓来一位癫病少女敷衍了事,但是他相信却不并代表吴国国君杨溥会相信这就是真凶,特别还是在朝廷上下极度关注此案之际,作为江夏王杨璘势力的重臣,朝中无数双眼睛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有的是在看他的笑话,有的却是在紧盯他的错漏,这让刑部尚书卢择从接手此案的一开始便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懈怠。
倘若在他没有找到令人信服的铁证之前,就贸然将这个痴呆少女作为真凶上交朝廷,必然会引起舆论哗然,到那时宰相徐温和皇太子杨琏的势力再依据此事大做文章,恐怕江夏王杨璘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便会毁在他的手中。
卢择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拖累江夏王杨璘的罪人,所以他要三思再三思,任何落人把柄的举动绝不可出自他手。
刑部一众官差的心情和刑部尚书卢择如出一辙,因为今晚和黄雀一起实施抓捕行动的刑部官差只有寥寥几人,大部分刑官差并不知道整个过程,对于黄雀抓捕归案的痴呆少女,大部分的刑部官差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无论他们怎么看,面前就是一位罹患巅疾的少女。
可是就在一炷香之前,那看似傻乎乎的痴呆少女差点挣脱一众刑部高手的束缚,若不是黄雀和薛宇及时出手,加之少女身上有铁链束缚,恐怕她早就逃出生天,这让当时在场的一众刑部官差骇然失色,因此也造就了现在无数刑部官差和江都府衙的捕快层层包围这位少女的局面。
那江都府尹更是唉声叹气,抓不到凶手他愁容满面,抓到真凶之后他更是愁眉苦脸,手中不住的翻看着从第一起案件到第五起案件的卷宗,他和卢择一样,都不相信江都府这一月来,作案手段极为高明的连环杀人案竟会出自这个傻女之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却又如此无可争辩。
“第一起案件,顺义三年,五月二十一,江都府衙收到报案,在护城河附近发现三具尸体,经辨认,乃是江都府内一位地痞恶霸和其两位手下,死者三人皆是面目全非,仅从随身携带的配件和衣着辨认身份。”
这是江都府连环杀人案的第一起,虽然当时此案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度残忍,可是事后此案被定义为帮派之间的恶性私斗事件,此案凶手的追捕目标,也暂时被江都府衙的官差们放眼于与这三位地痞恶霸有过节的帮派身上。
“第二起案件,顺义三年,五月二十六,江都府衙接到江都富商冯有光的家奴来报,于冯家的城郊行府发现其尸首,死状与五天前被杀的江都地痞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就是冯有光死在了一个突兀的棺材之中。”
这是江都府连环杀人案的第二起,也是此案被正式定义为连环杀人案的重要转折点,但是凶手是谁,作案手法又是如何,江都府衙的众官差却一筹莫展,因为这毫无痕迹可寻的案件显然出自一位高明人物之手,也就是从这起案件开始,江都府衙的每一天都生活在了惶恐和不安之中。
“第三起案件,顺义三年,六月初八,江都府衙再次收到报案,暂居在江都府的楚国名商张宏达,被发现死在了城内一座废宅之中,死状极为惨烈,和前两起杀人案一样,张宏达的面皮不翼而飞,身上肌肤皮开肉绽,并躺在棺材之中。”
“第四起案件,顺义三年,六月十三,接张员外府上的马夫李四报案,江都府衙众官差于张府内发现四具尸体,经仵作检验确认为张员外一家四口,死因及死状与前三起杀人案无异,系出自同一人之手,此案于江湖人士的相助下,首次得知凶手的作案手法,与江湖奇毒七星海棠有关,并在受害人的身上发现七星海棠的粉末,江都府衙于当日开展西域商人来往通牒的查探工作,暂未有突破性进展。”
这张员外被杀一案,正是黄雀寻来薛宇相助的那一起,出于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黄雀在卷宗里并未体现薛宇的姓名和来历,毕竟作为吴国的要案,身为梁国榜眼的薛宇确实太过惹眼,如果被宰相徐温和皇太子杨琏的势力得知,必然会借题发挥,这会让本就进展缓慢的案情压力倍增。
“第五起案件,顺义三年,六月十四,徐温的三房太太惨死于徐府,二十三名徐府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