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伯,刚才那是……”阿青开始长长地喘气,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
“不知道,不认识,”东伯摇摇头,拍了拍阿青的头,“但应该是敌人了,怎么样?这是你第一次和一个法术师这么糟糕的遭遇吧?感觉怎么样?还能接着下去吗?”
“我,我还好,只是,我好像……”阿青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有点痛。”最后他的声音萎萎靡靡的。
“嗯?我来看看。”老人严肃地皱眉,眉毛几乎成了一字。
他先是摸了摸阿青身上的衣物,发现是完好无损后,他又左手并指,双指点在阿青的眉心,仔细感受了一会后。
他才有些松了口气地笑笑,“没什么事,大概是法力幻痛吧,想当初的时候,我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候,而且现在也……”老人没有接着说下去,最后只是笑笑摇摇头。
阿青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出神般缓缓地点头。
“走吧,接下来你仔细保护好自己就行了,我已经抓住他的气息了,这有可能是他的大意,”老人顿了顿,“却有可能是他有意为之,不过还好,我只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便不会有大事发生。”
“我,我能行的。”阿青一点头,深呼吸后平复了心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就跟上来吧,切记,注意自己的背后。”老人最后收敛了神色,叮嘱道,“如果心里静不下来,可颂咒听万心经。”
“是。”已经恢复了些平静的阿青点头答道。
“这边!”东伯转头环视,忽地看向一个地方。
两人便加快脚步,闪身转进了两排高架起来的木屋巷子之中,顺着阶梯往上,走到了半空中架起来的木板平台上。
比起别处,这里的房屋很明显的要拥挤一些,一栋屋子挨着一栋,一栋高过一栋,横竖排列,像是个小规模的住宅区似的。
“这里怎么这么安静?”阿青皱着眉,因为害怕,心脏还是一下一下有力的跳着,“气味……也不对。”
他这一次说的气味,不是那种怪异灵气的无形无味的气息,而是鼻子能够闻到的气味。些许的腥稠感,像是血味。
“嗯……”老人不知道是答应还是叹息般地长出气。
“这里,连接紧密的屋子,应该是这座城市西边的一个小集市,我在他们的地图上看到过,也听他们说过,这里是为了那些来森林里走商的人们安排的住处和集会处,”东伯小心翼翼地在木杖上吹出大团的火焰,照亮四周,“只是,外面的商人们不会在冬天的时候来森林里走商,这里已经安排给了那些闯进这里的外乡人们的居所。”
“那么也就是是有人住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阿青意识到不妙,手上也悄悄地结起了法印的起势。
寒冷的冬风在这个有着明显通处的地方肆意喧嚣,木杖上的火焰被吹得呼啦啦地拉着老长老长的焰势,随时都会被吹离木杖之上似的,只是却不熄灭,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栓在了木杖之上一样。
“血的味道!”东伯意识到事情不妙。
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冰冷的气息从屋子里面挤了出来,冷的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老人小心翼翼地把火光从门口透进来一些,却顿时猛地睁眼。
“死了。”老人退了回来,语气严肃。
“你们竟然真的跟过来了,呵呵。”还是那个熟悉的沙哑声音。
“还以为你们不来了,这阵势总算是没有白白布下。”多出了另一个声音。
一栋高高的屋顶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倏忽而立。
“时间紧,不多废话了,”那个黑色的身影斩钉截铁地说,“做个好梦吧,陀魔世界!”
只见那个黑色的身影双手变化,结成法印,最后半蹲下去,一掌按在了房顶上。
妖风四起,黑色的雾气从他的全身上下以及背后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遮蔽了他的身影的同时,随着狂卷的冷风,黑色的雾气顷刻间就扑倒了东伯和阿青的身前,笼罩了四周,吞没了这一片木屋集市。
世界仿佛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就连老人木杖上的火焰都照不出去了,光亮缩到只能刚好够照亮两人的脸的样子。
“不属于凡界的气息,绝灭之物!”东伯淡淡地说道。
而后,老人也不坐以待毙,他单手掐着指诀,默念着低沉的咒语,最后木杖重重地拄在地上,碰撞在木板地面上的时候,竟然撞出了一片激烈的火星。
“妖异之沙,烈火之戟!”老人双手抓在木杖之上,大幅度地挥舞了起来,就像是舞着一柄长矛或者战戟。
大片的火焰自黑暗虚无中诞生,像是涛涛的奔水一样肆意泼溅着,沉沉的黑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吃痛的声音尖叫开来,低而刺耳,波涛般的火焰溅射出去,随着老人的舞动而被拉成了一条长长的河流般,将四周黑色的雾气撕开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就像是一副画作被人擦拭出一道一道的痕迹般,让现实世界回归到两人的眼前。
大片的黑色像是污渍一般被大火清洗了,空气中留下了大火洗刷过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