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咬岚想了想,正要接着说的时候,却被从酒馆外,从外面的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
“抓住他们,被让他们跑了!”有人用着青古沁人的语言在大喊,脚步声匆匆,林中和街上传来人们的惊呼声,吵闹的连酒馆里的声音都压不住了,当然,这也许是和他们就坐在窗户边的缘故。
几个人影在人群中快速奔跑闪过,急匆匆地,也不管和路人发生冲撞,羊群被这样的忽然的动静惊吓了,纷纷四处跑散了,冲进了林子中和别人的铺子中。
“这是?”老人被吸引了,其实也不光是老人,窗户边的人们,除了喝醉的,几乎都被吸引了,纷纷探头出去观望。
那是几个行头破烂,蓬头垢面的人,一边用力狂奔的时候,还一边回头观望身后的追兵。而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的追兵,却是青古沁人的武士。
青古沁人在森林中的脚力远比外乡人武士们灵活,速度上也许逊色逃跑的那群人中最前面的那个人,可是他们胜在灵活,而这里又是他们生活了数十年的土地,眼看着他们与那些逃跑的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个落在后面的外乡武士正从一棵有小腰粗细的树木前闪过,忽然耳后生风,尖锐刺痛的风声从他的耳朵里扎进去了一般,心口后背心处一阵针尖似的痛。极速的危险从他的背后而来。
他想要远离这样从背后袭来的危险,也意识到这样紧迫的危险袭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的躲避才是最为正确的抉择,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本能地回头去看。
绿尾的羽箭带着尖啸正中他闪身而过的树干之上,箭头没入树干的时候,发出硬邦邦的颤音,颤音入耳,也让男人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抖。
“每日城里也有闹事的人,”柔咬岚似乎自言自语,“只是这一次,事情不对劲,是抓捕,看来是他们犯事了。”
鸟哨一样的声音被吹响了,穿梭在树林之中,随着鸟哨的声音,整个森林都热闹了起来,各个方向都有青古沁的武士赶来的身影,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抓捕之中。
“留一个活口,抓住那个领头的。”又有人在大喊,声音里透着杀气和狠劲。
树木上有青古沁武士们跳跃的影子,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慌不择路得缘故,竟然离开了人多的主路,跑到了隐蔽却又没几个路人的地方,一支接着一支的羽箭咻咻划过,是夺命的魂音,穿过林木的遮蔽,精准地命中了那人的后背,而透劲十足的羽箭穿胸而过,带着那人连滚带翻地栽倒在地上,胸口的剧痛和伤势让他几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顾着大口的吸气憋气,起身不能。
羽箭自头顶而来,当青古沁人追击的武士们看到这样的一箭穿过遮蔽的枝木命中后,纷纷都停了下来,目光都缓缓地往一处汇聚。
羽箭的声音穿透枝木的时候很小,可是很快,又有一个人的惨叫声想起。
一个逃跑的武士从几间架在半空中的经过的时候,只是一个回头的功夫,忽然就撞到了一根冷硬的绳套当中去了,从上方而来的力量带着绳套收紧,那人的脖子也被勒住了,整个人被往上吊在了半空,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他的脸色就开始涨红发紫。
“青古沁这群土着又在欺负我们外来的人了,帮帮他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被杀死在这里。”不知道是谁在围过来的人群中大声地喊,总之尖锐一些,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外面来的人们与这里的青古沁人存在积累已久的矛盾,那个人只是大声地喊了一句话,围过来的人中已经有很多的人冷眼相向了。
“他们犯了什么罪?你们竟然下如此的手段。”有人大声问。
窗户前的老人对这一切到不怎么觉得奇怪,他依然淡然着一张脸,吸着烟,双眼看向一个瘦小的女人身上。
那是一个被青古沁武士们所追杀的女人,也就是她在几个闪身之间隐在围过来的人群之中,趁着混乱大声地喊出了那么一句能够激发外乡人与青古沁人之间的矛盾的话。
“与他们无关的人就退开,否则别怪我们飞箭无眼。”一个青古沁男人站在一棵树干上也大声地喊,可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下面吵闹的人群声所压过了。
青古沁武士皱了皱眉,没有再接着喊下去,而是收紧了手指和肌肉,默默地摸着弓箭。
越来越多的外乡人围了过来,同样的,越来越多的青古沁人围了过来,这里是青古沁人的居住地,青古沁的武士们从各个方向很快都赶了过来,能在街道上、树屋上、树梢上看到他们的身影,短短的时间里,弓手们拉弦的声音被很多的人都听见了。
有人质问的声音越来越高,一拨一拨的人争吵起来,局势眼看着愈演愈烈,一场冲突即将发生。
酒馆的二楼上,柔咬岚的眉头也皱的发紧,菸叶也顾不上抽了,时不时还紧着双眼往身后左右看一圈。老人也一言不少,只是抽烟的动作明显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