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的路,不管是哪一条,我们都不可能再走了,无所谓好消息坏消息,看起来我们只有顺着这条山壁上的小路继续下去了。”老秦一只手撑着剑杵在地上,探出脑袋往着深坑下面张望。
无数的光点似乎沉淀出深坑的底部,大把的光明仿佛温柔的火焰一样闪灭着,像是无风却起着波澜的光明海。
如此充沛的灵气,还是实质能够看到的灵气,这是他一辈子第一次见到的景象,对于他这种能够用灵气淬炼身体的武士来说,似乎在这里缓慢地呼吸,源源不绝的力气就会充满身体一样。
虽然他也知道这不过是精神上的错觉,最纯粹的灵气往往就像是美味的糖,尝的时候,总是让人脑海里为之一醒,但是所得的益处却不能像米肉一样,对人的身体来的最为直接。
握刀的时候,手上的力气像是石头一样坚硬,可是他知道这不过是身体即将崩溃的错觉,武士身体里快速流动的血液正在抽干着每一寸骨骼和肌肤上的力气。
“此地不宜多做停留,走吧,继续走吧。”老人点点头,往着背后看了一眼,地魄金光也照不亮的地方,纯粹的黑暗似乎吞噬了一切有温度的东西,对于黑暗最本能的恐惧让人脊背上下意识地发寒。
叶白柳接过阿青递来的新燃起火焰的箭枝,打着一点的光亮,排开众人,无需多说什么的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担起了探路开路的担子。
一行人缓缓地跟上,默契地一个接着一个走在叶白柳的身后,而邵恭和他的兄弟也不再多说话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尽管在半路休息的时候,叶白柳他们还是把为数不多的食物分给了他们为数不多的一点,但是这么一点的食物,对于体力其实早已耗尽的他们,无异于旱土上的一滴水露,杯水车薪。
但即使知道身体上的透支,为了活命,他们也知道不再有时间停下来休息,不然跟不上叶白柳一行人的步伐的话,他们将再没有出去的可能。
接下来的路程,其中的凶险似乎远不及所有人预想的那样来的汹涌,甚至都要平静一些,更为清晰而强烈的风从深坑的下面吹了上来,湿冷的风,带着雪片的寒意,此刻吹到人的脸上,竟然有说不出来的舒服。
拦路的鬼树更是少的可怜,几乎走过一圈的时候,他们才能看到形单影只的一棵,歪歪斜斜地生长在坑壁上,垂下来扭曲变形的手枝,拦在众人的前面。
经过了那场灵气的震动后,叶白柳一行人也都知道了火攻的危险,于是只能以蛮力取道,叶白柳把手里的钢剑用作了砍山的铁刀,一剑接着一剑,斩尽了那些拦在他们前路的鬼树枝丫,开辟出足够人通过的安全区域。
叶白柳一脚踢开了脚边似乎铁块一样沉重的树枝,揩拭了额头的汗水,回头示意众人可以通过后,又举起了火焰的箭枝走在前面。
脚下的深坑似乎越来越深,越来越多的光明照亮着周围的一切,寒意同样如此,吹在脸上的风更胜了,暑气十足的叶白柳迎上这股冷气十足的风,只觉得全身都通透了一般,身体里残存的杂质有被吹的消散,身体里像是被雨洗过,什么东西都焕然一新一般。
“我能感觉到风越来越大了,”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叶白柳对并肩坐在身边的老人说,“有风的地方,是不是说明前面就有出口的地方。”
老人裹紧了些身上的衣物,点点头,“也许,也许还有其他我们没有想到的情况。”
“您的意思是……”
老人接着说,“也许前面还是那样的大殿和圆室,也许还有我们没有见过的阵法在维持这里,守护这里,说不定,又是一处险地。”
叶白柳心里的意思喜悦被老人的话语浇的要熄灭,看起来走出这里还是个遥遥无期的事情,他还从来没有想过会死在这里的念头,也没有想过放弃,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心里预想到一个最坏的结果,最多五天时间的样子,他们再走不出去,也许永远都出不去了,食物,他们这一路也已经吃光了随声的干粮,就算不被困境折磨的疯掉,身体上的虚弱也会要了他们的命,即便是强健如他,也感觉到无形的绝望之手在一点一点扼住他的脖子。
“但也说不一定,”老人似乎看出叶白柳的泄气,转头笑笑,“也许前面就是出口,风来的地方肯定有通路,如果不是什么坑害人的阵法,那么出口就在前面,我们有出去的希望,孩子,你看这风,也许每一次的变化都是希望的手在拉你,但似乎,每一次那只手都差那么一点点,只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够到你,你却把手拿回去了。”
老人摇摇头,接着说,“我见过太多的人在希望到来的前一刻倒下去,但是,也有更多的人,到死都相信会看见第二天的太阳,手即便是断了也要伸出去抓住那只希望之手,你抓住希望的手,希望就会抓住你的手,孩子,这是相对的。”
叶白柳看了一眼老人,听着老人的话,内心里的思绪渐渐也有如铁线般纠缠强壮起来,他点着头,觉得对,于是深信不疑。
“当然,那些抓住希望的人,最后都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阳,也许没有抓住,也许毫无希望,”老人又说,“孩子,你要记住,体力,永远不是支撑你身体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