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是揽秋苑所设。
所为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提供一层遮挡,有了这层遮挡,双方也是可以进行文学上的沟通。
也是可以进行艺术上的共鸣。
甚至有着一层屏风,可能效果更好,人往往是会美化自己想象中的印象的。
但是,一旦双方同意撤下这层屏风,那便是预示着,揽秋苑的女子愿意与这位男子之间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
艺术能引发共鸣,但是执子之手的共鸣,远远不是几句话能传达的,这个决定权一般而言在女方手里。
简而言之,这是素心斋的修士们设立的一道屏障,意思是只有当素心斋的人觉得可行,方才是可以屏风外面的人进行更进一步的交流。
不过今日不同,今日的易珏,并没有一开始就卸下屏风外面的禁制,也就是说,如果诗诗姑娘想要撤下屏风,还要先让易珏解开外面的禁制。
这一项原本用来给揽秋苑的这些女子选择的机制,反而戏剧般的在诗诗姑娘这里,成了天堑。
她想见见,但是不能表现出她那么主动。
但是易珏也没想到这一茬,接下来的聊天中,诗诗姑娘便是有些急了。
“公子可是在一个人喝着闷酒?”
终于,多愁善感的女子从来都不缺乏勇气。
“此地有佳人相伴,酒菜精美,环境宜人,虽是闷酒,却也别有一番风趣。”
“诗诗姑娘可是口渴了,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易珏闻弦音而知雅意。
“今日一见诗诗姑娘,本已是三生有幸,能闻诗诗姑娘一曲,便已觉胜却人间无数。”
“只是怪就怪在诗诗姑娘琴艺实在绝佳,偏偏声音又是清脆悦耳,只恨不能一睹芳容。”
“敢问诗诗姑娘,可愿现身一会。”
诗诗听得此言,方才稍稍缓解了刚刚询问的尴尬,虽是主动询问,但是只要不是自己提出的邀请,便还是可以自欺欺人一下。
接下来,二人都是生疏的打开了屏风。
易珏一袭黑底血纹的长衫,内衬也皆是黑色,长发散立,额头有着一道红色的竖纹,衬得易珏的脸更显得白皙。
一只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握着那晶莹剔透的酒杯,缓缓的饮着杯中之物。
而屏风的对面,是一双眼睛灿若星辰,眉眼如画的一位少女,一袭青衫,端坐在一深红色古琴后边儿,两手抚在古琴之上,却是并未弹奏。
两人就这样定定的盯了对方一会儿。
诗诗姑娘修为不高,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乃是这揽秋苑的九大头牌之一,双灵根的资质,一手古琴是弹的极好。
易珏斟了一杯酒,放在桌前,示意诗诗姑娘。
“请。”
诗诗姑娘起身,身形款款的来到桌前,纤细若削葱根的手指珠圆玉润,说着悦耳的声音。
“谢谢公子。”
一杯满饮了。
一杯酒下,便是就此落座。
席间二人,自是与屏风前后不同,感觉上,更加的彬彬有礼了。
没错,两人更加的相敬如宾了。
闲聊也从诗词歌赋,聊到了胜景奇观,从曲调节拍,聊到了人生与追求。
也是渐渐的,这位诗诗姑娘,开始讲述着她的哀思。
从这里可以看出,素心斋的与众不同。
准确来说素心斋只是七派之一,名气却是极广,原因便是在这里,素心斋的根本功法乃是双修功法!
这样子的功法偏偏养的气质绝佳,乃是进境极快的功法,但是在追求进境的同时,战斗力十分堪忧。
所以在明知道素心斋依靠着自身的功法特性大肆的吸纳筑基丹培养弟子,但是依旧没多少人管。
不得不说,她们的这一任斋主在这其中的交际功力,也是极为强大。
素心斋一派之力,筑基数量足有三百余,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已是堪比金秋原的半数了。
只是这些筑基注定只能是花瓶,端着给人看的,也不知道这些筑基丹用在这些人身上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美好。
至少易珏觉得挺美好的,又不是用他的筑基丹。
而之所以将主意打到了素心斋的身上,根本原因便是这个,素心斋的结丹虽然少,但是他的筑基是真的多,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了。
至于说战力,在易珏看来,筑基垫底也不是练气可以比的,筑基寿二百!
随着聊天的逐步深入,易珏也是提出了那个不情之请。
“诗诗姑娘,我可否讨教一番音律之道,实在是心痒难耐。”
“公子有心,诗诗岂会扫公子雅兴?”
“既如此,不知日后可能常来?”
诗诗咯咯笑道。
“公子说得哪里话,诗诗一直都在这里啊,又不曾闭门谢客。”
其实这里诗诗撒谎了,她日常溜班儿逃班儿,不然哪里见得到那么多的秀丽山水。
不过既然是答应了,这几天也就只能在这里好好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