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跟随着一队飞奔的鬼差,向西南方跑去。
越走越是狐疑。往哪跑我都能理解,怎么跑着跑着来到了城南呢?
整个酆都城的格局是这样的,城东,城南,城北都密布着各种坊,唯独城南没有。
城南要按照阳间的城市格局来说,都属于衙门建筑区。
而这些衙门里,最为大名鼎鼎的,都是维持阴曹地府及两界平安的阴曹司了。
阴曹司人员众多,机构庞大,所占的地方也范围甚广。这直接导致了,原本五行属火的大明坊,严格按照五行理论应该位于城南,可现如今只能委屈于酆都城东南角的道理了。
城南可是阴曹司的大本营?难道说倾巢出动后,家被偷了?
我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丝凉意。
这应该属于迄今为止阴司遭受的最为重大的挫折吧?
所谓的挫折,不在于损失多少鬼魂,而在于耻辱。即便是寒冰岭暴动,死了许多的鬼差兵丁,可那毕竟是前往镇压,且最终赢得了胜利。何况,毕竟属于城外。
现今,在整个阴司全员出动的情况下,酆都城内的阴曹司附近出现了大事,这完全就属于啪啪打脸了。
灯下黑啊!
愈发接近城南,这不安的念头更甚。这岂是阴曹司附近出事,简直就是阴曹司出大事了。
只见阴曹司大门前,一列整整齐齐,最为高大威猛的阴曹司鬼差站成一列,似乎是作为封锁大门之用。
相比于原来器宇轩昂的气质,此时这帮鬼差面如死灰,眼神无助,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无法想象的刺激。
一个个带队赶回来增援的鬼差头目一团团地拥挤在这道封锁线之前,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有的来回踱步,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则不罢休地朝衙门里张望,或者和那些个高大的鬼差理论几句。
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即便是阴曹司下属的普通鬼差头目也禁止入内。
虽然衙门内似乎是警戒的,但衙门外凭借着我的腰牌似乎还能畅通无阻。
在人群中,我找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卢指挥。
就是当初跟随张亮小队,剿灭汤三霸后,遇到过的张亮的顶头上司,也是张亮进入候补军差学堂的推荐人。
“卢指挥!”我为了查明发生了什么,赶紧上去套近乎。
卢指挥正是被挡在门外的众多鬼差头目中的一员。此时正抓耳挠腮,一脸的苦楚和紧张。
他看到了我,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只不过也是问了个好,然后持续刚才的姿势的表情。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大阵仗。整个酆都城都惊动了。”我急切地问道。
卢指挥似乎现在也颇为苦闷,也似乎想有个人说说话。于是乎,左右观望了一圈,拉着我来到了一处墙根下,给我介绍了起来。
阴曹司确实被偷家了。而且非常的严重。
严重的程度在于,可能考虑到侮辱性太大,太过惨烈,就连卢指挥这样级别的中层鬼差也被禁止进去现场,以防消息的泄露。
据说,阴曹司留守的人员被一锅端了,这里面包括两个留守的分司都司。不过听名字,我都不认识。
所谓的一锅端,并不是全部灰飞烟灭,而是被打成了奄奄一息。
刚刚卢指挥亲眼看到,十几个只剩一口气,灵体模糊,快要虚无的鬼差被抬走了。
数了数人数,对照了今天留守的人员,好像尽数都在里面了。
这当然属于一锅端了。
阴曹司的人,虽然比不上阴兵第一师,可多少年来都是老资格的地头蛇了。在阴兵第一师成立之前,那就是阴曹地府最大的门面,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与其说想要了解究竟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事故,不如说他们急于想要查清究竟是何人所为。
在城内城外都是鬼差阴兵的情况下,在各坊尚没有放开禁足的情况下,居然有人胆敢且有能力迁入阴曹司,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留守鬼差全部打成奄奄一息,且至今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和任何的头绪。
这股势力太过可怕了。
卢指挥等一群同仁仔细想想,更加觉得后怕。这些个受伤的鬼差,已经嘴不能言,生死一线,可就是一个都没有灰飞烟灭。
这是为什么?是袭击者能力不够?并非如此。大家都觉得这是有意为之,最为耻辱的挑衅。
一个个受了重伤,估计很难恢复如初了,居然还要忍受灵体强烈震荡带来的痛苦,这是折磨,是示威,是想让他们留住一条残命,能够事后把经历的一切尽数告知他人,传播这种如同病毒一样可能会传染的恐惧。
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袭击。
此外,根据他们受伤的程度,这袭击者简直战力惊人。他们手底下把握力量的分寸已经到了极其准确的程度。
如果说针对活人,完全可以根据生理特点,避开致命的地方,难度不能算太高。
可鬼是什么?就是一坨意识能量,且每个鬼的能量都不同,身体上也没有所谓明显的强弱之分的地方。这群袭击者,居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