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禾第一个上前,“我买80斤。”
记分员很是熟练的开始登记,“80斤冻梨,一共2块4毛。”
赵立文把钱给过去,陈秀禾带着小儿子过去称重,冻梨有冰块包裹,1斤冻梨一般只有2个,200个冻梨,他们家每人每天吃一个的话,够吃1个半月。
过年的时候赵广叔也回来,估计98斤的冻梨只够吃1个月。
村民买是3分钱1斤,村上拿到集市买就是5分钱1斤。
赵岁岁在一旁,抱着玻璃暖水瓶看着。
发现四房的母女也在排队买冻梨,看来四房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钱,今年垫底的工分家庭就是赵广季一家,他们回来的时候恰好是农闲,本来就攒不下多少工分。
不过,村里的粮食也可以用钱买的话,他们家不用低价卖粮食了,余佳佳买了20斤的冻梨,四房肯定有些家底的。
回去的路上,赵岁岁把四房可以和队里买粮食的办法说给她娘听。
“现在队上的粮食交完公粮就只够按工分粮食,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以卖。就怕到时候你奶撒泼,要我们几房接济四房。”陈秀禾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万一四房没有钱或者和婆婆哭穷,他们几房还是要捏着鼻子认下这个闷亏。
赵岁岁听到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子,现在村上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以让村民花钱买啊。
现在是1957年,没想到饥荒是潜移默化的。
“到时候有大房冲的前面,实在不行,咱们就跟在大房后面给就行了。而且也只会夏粮接不上的这一次,这次确实是他们回来的时间不对。”赵立文拿过妹妹手里的已经冷掉的暖水瓶,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
不牵手的话赵岁岁就走不了,容易摔倒或者陷在雪里。
回到家里,赵立武迫不及待的开始化冻梨,“咱们村上的冻梨,比上次大哥买的还要甜,等我化开之后,你尝尝。”
一时间,老赵家的4间屋子里都是在吃冻梨的声音。
除了大房的赵来弟和赵男弟,她们两姐妹只能看着爹娘和弟弟吃。
“看什么看,出去做饭去。”刘招弟也发现了两个女儿渴望的眼神,把她们打发去做饭。
赵来弟拿起桌子上的红薯,拉着妹妹离开。
两姐妹的委屈,被来厨房找火柴的赵老头看到,“给,吃吧。”
赵男弟看到爷爷手里的两个冻梨,开心的接过来,“谢谢爷爷。”
“快点吃了,等会被你们娘看见。”赵老头拿起火柴就离开厨房,他是更喜欢男孙,可是也见不得孙女被作贱,平时就会悄悄给她们姐妹俩一些吃的。
他不是没有骂过大儿媳,可是刘招弟在他面前是一套,背地里会更加磋磨两个孙女。
“确实甜了不少,但是不会腻。”赵岁岁把溢出来的汁水吸进嘴里,本来以为会甜腻甜腻的,没想到是甘甜的甜。
“好吃一天也只能吃一个。”陈秀禾三两口就吃完一个冻梨,洗干净手后,开始给两个儿子织围脖。
丈夫寄回来的雷锋帽,两个儿子戴着还是大了,好在他们本来就有帽子,自己再给他们织围脖挡住鼻子就好了。
“错了,营长是不能吃团长的。”赵立文把被弟弟吃掉的两个棋子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呀,我又记错了,是小兵,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没错吧?”赵立文掰着手指头开始背诵军衔的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