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市惠明区,沈雨清站在一间矮破小的屋子前,拿出手机拨通祁墨的电话,听筒里传出标准的女声普通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沈法医。”周崇出来叫他。
“照片拍完了?”沈雨清转身戴上手套鞋套往屋里走,叫来梁玺,“开工吧!”
今日傍晚,惠明区圣安街道派出所接到报案,有邻居闻到这间屋子里传出腐臭味。
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破门而入,发现里面有一具尸体,死者正是几天前在沈雨清办公室被逮到的小偷,因为没有查出偷了其他什么东西当晚就被放走了,没想到几天后会在自己家里死于非命。
因为死者在东垵区分局有案底,案子直接移交给了东垵分局刑侦大队。
现场血迹面积大且凌乱,有滴落状血迹也有大量被擦蹭过的血迹,周崇跟在沈雨清身边判断道:“死者被捅刀后还具有行为能力,应该与犯罪嫌疑人发生了搏斗,最后因为失血过多倒在这里。”
沈雨清看了眼卧倒在门边的死者,躯干底下是一滩半干的血泊,想起那天晚上他朝自己吐口水时的神态,不禁绷直了嘴角。
“梁玺,测肝温。”
沈雨清将尸体翻过来查看伤口,不难看出是被人用刀子从身后捅破内脏失血过多休克而死,除此之外手臂还有几处刀伤,深可见骨,应该是跟犯罪嫌疑人发生争斗时被划伤的。
“林副队!”勘查中的张俊宇忽然惊呼了一声,“这里有半个血足迹!”
周崇闻声赶紧过去拍照,林辰在半个血足迹旁蹲下,用手指丈量了一下,道:“是属于男性的鞋印,看起来像是橡胶底运动鞋,鞋号大概在41-42码之间,鞋子主人的身高大概在175-179公分之间。”
“这个身高的男性可不少!咱队里基本都符合啊!”周宇惨叫了一声。
“你们看,这个鞋底有一半花纹,现在唯一的切入点就是这个花纹了。”林辰冲周宇勾勾手,“周宇,把这双鞋找出来。”
周宇:……惨叫早了。
“梁玺。”正举着死者的右手查看的沈雨清忽然轻声叫了一声,举起死者掌根的一处红印让他拍照,随后拿起棉签擦拭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放进试管里,“回去马上拿去化验。”
“是,沈法医,这是什么啊?”梁玺接过试管举到眼前看了看,“我还以为是血迹。”
“你觉得呢?”沈雨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血迹早就氧化成暗红色,这是鲜红色的。”
梁玺摇摇头,“看不出来。”
“回去验了就知道了。”
沈雨清站起身,朝林辰走过去,“死者的致命伤是后腰那一刀,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下午的5点到6点之间,初步判断系内脏破裂失血休克致死,至于凶器,等回去后我会进行测量尽快还原出来。”
林辰站起来转身看向死者,“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沈雨清往屋子里面走了几步,走到血迹的尽头,“死者应该是在这个位置在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从后面捅了一刀,随后转过身与嫌疑人发生肢体冲突,嫌疑人用手中的刀自卫,这就形成了死者手臂上的防御伤。”
他走到死者身边站定,“一路到这里,死者失血过多倒下。”
“嫌疑人是在里面的位置刺杀的死者,也就是说……死者与嫌疑人认识,是他放嫌疑人进来的?”林辰抱胸来回看着地上的血迹,摸了摸下巴。
“死者我也认识。”沈雨清忽然道,“不止我认识,祁队长也认识。”
“嗯?”林辰瞬间睁大了眼睛。
“周一晚上,就是这个人偷了我办公室的手机被祁队长抓了个现场,当时他偷了我的手机后非但没有立马就走,还坐在我办公室玩了起来,当时我们都认为这个人可能脑子有点问题,后面交给值班的同事处置了,但是听说因为没有偷其他的东西,批评教育后当下就放他走了。”沈雨清把那晚的事娓娓道来。
林辰匪夷所思地“嘶”了一声:“这么巧?”
“会不会是偷了人家东西遭报复啊?”一直站在一旁听着的梁玺插了一嘴。
“想什么呢?偷个东西而已,用得着灭口?”周崇立马反驳他。
于是梁玺撇撇嘴退到一旁收拾东西去了。
“从现场的生活痕迹看起来,死者是独居,必须先查清他的身份。”林辰叫来张俊宇,“小张,马上去确认尸源。”
“是!”
“吴辉,封锁现场,尸体拉回局里进行详细检验,周崇你带两个人继续留下来勘查现场,周宇跟我去寻找目击者。”林辰说着,抬手看了眼时间,下午6点52分,“辛苦沈法医加班了。”
沈雨清冲他点了个头便摘下手套走了。
“林副,我瞅着沈法医对你的态度怎么跟对祁队不太一样啊?”周宇凑上来八卦了一句。
“哦?是吗?”林辰扭头看着沈雨清清冷挺拔的背影,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他对谁都是这副样子。”
“对了。”沈雨清忽然回过身,“我看死者也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