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手腕的伤疤,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晓。
皇帝是有意的。
他在通过伤疤向裴慎亲近的人传递信息!
思及此处,顾瑾终于放下心来。
皇帝既有意维护裴将军,那定会给裴将军一个很好的归宿。
周围的人吵吵闹闹,时间很快来到午时三刻。
在周国,死刑犯基本都会在秋后处斩。
因为秋天的季节属金,而金主肃杀。
时辰定在午时三刻,是因为这个时间段阳气最旺。
顾瑾看着行刑手手起刀落,一个圆滚滚的头颅就从脖子上跌落下来……
画面太过残忍,惊得周围的人叫声连连。
顾瑾也装出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朝后躲去。
这时,身旁的人讥讽道:“小丫头片子,不在家好好干活,跑过来看行刑,吓着了吧。”
顾瑾闻言,只觉得莫名其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那人疯狂输出:“关你屁事,你家住大海的,管那么宽。”
“哎呀,你个丫头片子伶牙俐齿的,真是没家教。”那人傲慢无礼地回道。
顾瑾正要回骂,孙思护崽心切,他斥责着:“你个泼皮,谁没有家教了,我家徒弟最有礼性,是你先出言不逊好不好。”
孙思平时慈眉善目,替徒弟出头时却也有几分气势。
那人被骂得哑口无言,索性伸手就要打人。
顾瑾垂在身侧的手已开始蓄力,只要对方动手,便会反击。
眼看事态就要失控,这时,站在那人身旁的青年按住了他:“温常,你要做什么?”
那青年大喝制止后,又朝顾瑾歉意地笑了笑:“小姑娘,这位老丈,不好意思,我朋友性子急躁,惊扰到姑娘,对不住了。”
顾瑾见对方认错态度良好,火气顿时消散:“没事。”
她说着话,转头牵住孙思的衣袖:“”师父,我们走。”
孙思本想再理论几句,见徒弟息事宁人,这才瞪了那人一眼,和自家徒弟离去。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简直莫名其妙。
行刑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裴宴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温常收了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小声问询:“家主,你为什么要我试探那个小姑娘?”
秦宴收了手中的扇子,用它敲了敲自家奴仆:“她很像一个人,现在确定了,就是她。”
在临江城,那个小姑娘用野干菜腊肉搞抽奖,他可花了不少钱才搞懂其中的奥秘。
想不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那时本是个穿得破破烂烂的村姑,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个大家小姐,有点匪夷所思。
其中定有古怪。
有古怪,那就查查。
省得胡乱猜测,扰得他不能清静。
这边起了查探的心思,顾瑾心里也狐疑顿起。
刚刚那两人,看似是在挑事,但观他们神态,好像是在试探什么。
并且,她总觉得其中有一人非常眼熟。
自己应该在哪见过?
在哪呢?
回去的路上,顾瑾苦思冥想。
她在脑海里将逃荒后遇到的人一个个拎出来对比……
唫,想起来了。
裴宴!
那个冤大头!
不对。
那个土财主。
那时自己在临江城摆摊抽奖,承蒙他照顾,多得了不少银钱。
想不到两年多不见,他长成了一个大小伙。
不过,裴邑领着“反贼”到处作乱,他怎么反而来京城了?
是特意来观裴慎行刑,还是另有隐情!
从刚刚的情况看,他应该是故意让手下试探自己,如果估计没错,他应该认出了自己……
认出来也没有关系。
她现在已经不是难民身份,通过合法手段获得的户籍经得住查。
不过,未雨绸缪,既然他刻意试探,还是得防范才好,顺便再查查他来京到底所谓何事。
两个在刑场打了一个照面,回去后,便都动用关系将对方查得明明白白。
裴宴拿到信息,得知顾瑾与樊家走动频繁后,心里有了一个章程。
樊訾枋虽然被陛下厌弃,不过他夫人郭鸾八面玲珑,不过短短几月功夫就搭上了当朝公主,这层关系对他非常有用。
有道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晏家的江山,已传承千年,也该挪挪位置了。
现如今,他们裴家已占据临江城,正在攻打最富裕的蚕城,等再夺得这座大城池,拿下晏家王朝,指日可待。
至于南宫老贼,他也就能眉县称王称霸,等主公腾出手来,定能让他俯首称臣。
裴宴自那次出谋划策,借用顾瑾抽奖的手段将家中滞销的库存出清后,便获得主公青睐。
现在在军中已是后勤部主管。
他们裴家是临江城首富,有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