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看到后,翻了一个白眼。
刚刚李家人拔刀时气势磅礴,他可真吓了一跳。
到现在,他的小心肝还蹦得乱七八糟,捂都捂不住。
吴雨自己是个地痞流氓,却觉得晟修之虽然是个贵公子,手段其实比自己更毒辣,竟逼得李家人都想同归于尽!
还好对方阵营有一个老头始终保持理智,要不然这事真不好收场。
许是做贼心虚,吴雨语气软了几分,“行,就先这样。”
“爷爷我大人大量,偷盗一事就不告官了。”
“当然,你们要是不服气,也可以去告状。”
“我爹是吴广峰,记住了。”
他说完,大摇大摆朝外走去。
奶奶的,这事总算搞完了,终于可以回家抱美人了。
晟修之这小子的钱不好赚。
那文书看起来似乎非常金贵,等顾瑾那丫头回来知晓情况后,万一破罐子破摔,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
必须找几个高手做护院,免得被那丫头摸进来,嘎了自己的小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吴雨一边走,一边腹诽。
晟修之也转身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他回头观了下李家人的面部表情。
火光下,李母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
她一哭,李桃花的泪水也忍不往下流。
李大海和李忠义更是虎目含泪,浑身都在发抖。
从建州到罗家村,又从罗家村到京城,这两年,他们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瑾儿更是背负更多,才获得那一线生机。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康宝儿和严不悔对视一眼,急忙上前安慰。
自去年亳县与师父的家人同行,还从来没有见到他们如此悲伤过。
其他人一头雾水。
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师伯他们怎么会如此难过。
晟修之瞥见李家人如丧考妣,心中总算升起一丝喜悦。
出了院门,他正要与吴雨说话,却见对方像兔子似的飞奔离开,一眨眼消失不见。
晟修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乡野刁民,不通礼节,与他打交道,真是拉低自己的身份!
“回府。”晟修之钻进马车,沉声吩咐。
他一动,跟在身后的护卫与带来的猎犬也浩浩荡荡离开。
晟修之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一个人影。
那白头发老头,气度不凡,处事不惊。
从年纪推测,此人不在董银给的名单上。
还有站在他旁侧的三个持剑少年,看服饰,似乎出自某个宗门,身法了得。
至于那断腿的书生,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事情发生时,心态自始至终稳如泰山,此人也不在董银给出的名单。
他们几人的身份,得好好查查。
晟修之揉着额角,顾瑾此女,明明只是一个村姑,却不料拉起的队伍,里面居然藏龙卧虎。
这文书,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拿得稳……
一行人静悄悄离开玄武街。
吴雨躲到门后,见队伍渐渐消失,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
“啊呸,什么贵公子,也就是一个强盗而已!”
他唾弃完,颐指气使:“你,你,还有你,赶紧的,去找几个高手回来镇宅,要办得不好,爷爷我就办了你们。”
吴雨深知自己地位卑微,根本镇不住府中掌事。
索性拔高气焰,摆出目中无人,飞扬跋扈之态。
他嚣张,底下人还真就不敢不从。
望着低眉顺眼的掌事,吴雨又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扒高踩低,欺软怕硬。
这些京城的上等人与村里那些村民又有什么区别!
他趾高气昂走进屋中,坐到高位。
“来人,叫舞姬。”
主人吩咐,一直在厢房待命的乐人和舞者鱼贯而入。
这边丝乐声响起,那边丁荣贵趁人群没散,适时开解:“东家,我知晓文书是樊大人给的筹粮令谕,这事不能就此罢休,待宗主回京都,我们定会将它夺回来,还望东家保重身体。”
听到是樊大人发的筹粮令谕,众人疑虑消散的同时又气愤填膺。
现在天灾人祸又兵荒马乱,粮食尤其金贵。
待时局更加混乱,那粮食就是命。
吴雨那厮好生可恶,居然抢走筹粮文书,如果没有吴广峰给他撑腰,定将他碎尸万段。
李大海知道丁荣贵在打掩护,他收拾心情顺势回话:“能让樊大人将文书拿回吗?”
丁荣贵握住他的手:“待宗主回来,老夫会与她一起去拜访樊大人,东家且放宽心。”
他的话,不止安慰到了李大海,李母,李桃花和李忠义也听懂其中的暗示。
康宝儿有点不服气:“丁大人,那吴雨如此嚣张,我们就不能去告官吗?”
丁荣贵沉声:“你从亳县走到京城,几时见过平民老百姓告官能讨到好?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