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大股灾民进攻,一来可以作为障碍,挡住他们的脚步,二来也可以让起到警戒作用。
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休养生息,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离开亳县,前往京城。
听到顾瑾的话,罗五谷和康宝儿都表示可以。
三人从旁边倒塌的房屋中,拖出断掉的瓦片和木材,将它们层层叠叠堆砌成一面墙,堵在巷子口。
断掉的瓦片很锋利,其中又插着很多尖锐的木材,灾民们想要攀爬,就得做好受伤的准备。
将两头的巷子口都堵死后,最近几天都没有灾民打上门。
时间也来到了二月初八。
众人缓了六天,身体和精神总算没有那么紧张。
院子里升起篝火,他们围坐在火旁,脸上都有了一丝笑意。
“瑾儿,明天初九,离春分只有两天,春分后,应该就不会下雪了吧?”李仁勇扒拉着木材问。
这个问题,袁天冬前几天才问过,现在小舅又问。
看来,在他们心中,自己是怕是无所不能!
她抿了抿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
李桃花嗔笑:“瑾儿又不是神仙,老天爷的事,她怎会知道,不过眼下已有好几天没有下雪,今日还有化冻的现象,我估摸着寒潮应该是过去了。”
李大海点点头:“对,我也正想说来着。”
这时,杜玉衡站起来,举手小声说道:“师父,如果天气转暖,我们是不是要离开亳县?”
顾瑾眯着眼:“何以见得?”
因为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前往京城一事,她并没有告知自己新收的十八个徒弟。
罗家人和木氏他们应该也不会提及此事。
杜玉衡解释:“师父,雪灾后如果气温回升太快,或许会引发瘟疫横行,所以,徒儿在想,是不是得离开亳县?”
顾瑾望着那孩子,又问:“何以见得?”
她问话时,不苟言笑,杜玉衡压力倍增。
“是这样的,师父。”
“徒儿是运城人士,景元年,运城冰灾,冰灾后就是因为气温猛升,导致瘟疫横行,整个运城人,差不多死绝。”
“幸好家父有先见之明,带着家人在瘟疫之初逃出运城,但……”
杜玉衡说到此处,双眼微红,说不下去了。
那时他父亲想要说服宗族的人离开运城,不过没有人相信,又或者相信,但担心离开故地,求生艰难。
总之,最后只有他们一家五口离开。
失去宗族庇佑,他家如一叶扁舟在波澜壮阔的大海无依无靠。
这一晃五年多,只余他一人,苟且偷生。
顾瑾听到男孩的话,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记得去年在利州大山,冬雷乍现时,外公也提到过运城冰灾瘟疫一事。
想不到,自己新收的徒弟,居然有运城人!
听到杜玉衡的话,众人刚刚脸色还有一丝笑意的脸庞顿时阴沉下去。
李忠义喃喃道:“人想要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李仁勇闻言,强颜欢笑说,“大哥,瑾儿教过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等我们熬过这关卡,定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罗五谷挥着拳头,大声附和:“对,师父这两天闲暇时说书,那个孙什么……”
见二师兄想不起来,姜福儿连忙接话:“孙悟空。”
罗五谷不好意思摸摸头:“对,孙悟空,他被如来佛祖镇压五百年,出来后心性依旧纯朴如少年,大家伙就当老天爷在磨砺我们的心性,千万不能气馁!”
不能不说罗五谷打鸡血还是挺会打的,让他这么一鼓动,本来阴云密布的众人,对生活又有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