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煜文站在门口,仰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爷爷说,他今晚和奶奶有大事商量,让我过来和你们睡。”
“什么大事?”
牧景洛莫名。
“不知道。”牧煜文摇摇头,“不过爷爷说,请你照顾好妈咪,妈咪受伤了,要静静静静静养,我不是结巴,爷爷就是这么说的。”
“静”字是重点。
“……”
牧景洛无语,抬起腿就往外冲,许星梨连忙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他还说我呢,以为我不知道他把煜文赶回来是想干什么?”牧景洛气竭,“一把年纪还这么不服老!你放开我,我去和他讲讲什么叫该他这个年纪的天伦之乐。”
真好意思!
“哦。”
许星梨收回了手。
牧景洛还做着被攥的动作,她突然这一松,让他顿时愣住,他看她,“你怎么不拉我了?”
“我觉得以你在家里的地位,过去理论后应该就回不来了。”许星梨认真地分析,“正好这边床也不大,我和煜文睡正好。”
少个他还能自在一点。
“我怎么就回不来了?”
“罚站罚跪闭门思过之类的吧。”
许星梨不懂大家族的规矩,但她知道他现在过去打扰自己的父母,很难完完整整地回来。
“我现在可是牧家这一代的长子,他动我一个试试,家族里的长辈都会为我声讨他的!”牧景洛理直气壮地道,强烈声明自己在族中的地位。
“哦,那你去吧,我等你凯旋。”
许星梨点点头,鼓励地看着他,然后伸手就要关门。
牧景洛忙伸手挡住,轻咳一声,“算了算了,煜文也到洗澡的时间了,你这样又不方便,我来给他洗澡。”
说着,牧景洛便走进来推着牧煜文的小肩膀往里走。
牧煜文被推得一脸莫名其妙,“我可以自己洗澡啊……唔。”
小嘴巴被大手掌捂住,稚嫩的声音被闷了回来。
“来来来,小煜文,爹地给你展示下什么叫浓烈的父爱。对了,你说小孩子吃安眠药有副作用么?”
“唔唔唔?”
牧煜文瞪圆了眼睛,一脑袋的问号。
“开个玩笑,爹地不会给你吃的,爹地怎么会嫌你多余呢?”
牧景洛笑得十分慈祥和蔼,捂着他的嘴就将人推进浴室,并重重地关上门。
许星梨站在原地,笑着摇头。
这个牧景洛……
许星梨伸手去关门,一抬眸,就见外面的大树绿郁葱葱,花朵在夜色下依然绽放,水珠落在上面,鲜嫩欲滴,美好至极。
牧煜文明天的家教作业就有做干花的,不如现在摘了,等他们洗完澡三个人一起把这个作业给做了。
这么想着,许星梨走出去,跨过极矮的栅栏,观察着里边的花,伸手折下一枝。
“星梨。”
哽咽的声音忽然传来。
许星梨转眸,就见昏黄的路灯下,不远处的石板小路上,崔曼梦红着眼睛看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来,“我打你几天电话了,你都不接,我在这等了你很久,我看到你和牧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到你现在这么开心,我也替你高兴。”
许星梨冷淡地收回视线,继续折花。
余光中,崔曼梦双膝一弯,跪在了那里,“星梨,求求你,给你叔叔一条生路吧,就当是做妈妈的求你了!”
“……”
许星梨长颤一动,直起身来,捏着手中的花枝走到她面前。
崔曼梦看她过来,以为有希望,立刻抓住她的手,激动地道,“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叔叔,只要你一句话,牧家人肯定会愿意放他一马的,好不好?”
许星梨站在那里,月色下的脸格外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她低眸看着崔曼梦,淡淡地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赶紧回帝城,能收拾什么就收拾什么,能把什么财产转移到自己名下的就赶紧转移,白震被驱逐出白家后,生意是不可能再有起色的,属于白氏家族给的肯定也会被收回去,你要是不抓紧时间,下半辈子就穿不上名牌衣服了。”
崔曼梦跪在那里,看许星梨脸上没有丝毫动容,顿时激动起来,“你就这么恨?你非要白震坐牢是不是?他坐牢了我怎么办啊?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那你今天在白家人面前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许星梨脸色突然一变,声音冷如冰雪,一双眼清冷地瞪着她,“如果不是牧家人相信我,支持我,我许星梨今天就死这了!”
她要是死了,崔曼梦会为她难过么?会难过多久?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崔曼梦眼睛一酸,跪在地上哭嚎起来,“我能怎么办?他是我丈夫,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去死吧?我已经失去你爸爸了,我不能再失去白震。”
“你没男人不能活是不是?”
许星梨本以为自己对崔曼梦早已经心如止水,可听到这话,她的声音还是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