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雅听着苦笑一声,“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
牧景洛应道,态度再坚决不过。
“好,我会和林宜去说,把这件事定下来,不用你再多辞。”白书雅宠起儿子也是没边的。
听到白书雅说出这话,牧景洛胸口略微松了一口,“谢谢妈。”
挂掉电话,牧景洛人往后靠去,定定地看着桌上的照片,好久,他才重新坐直身体,翻开面前的文件开始看起来。
等做完手边的事,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牧景洛有些疲惫地转了转头,伸手去拿水杯,摸到的是一个空的冰凉水杯,他起身拿水杯去接水,发现热开关没开,只有冷水出来。
“……”
牧景洛没了喝水的心,蹙眉将空杯子放到一旁,转身拿起西装穿上往外走去。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已经下班,一路过去,没什么人。
见他出来,助理唯唯喏喏地迎上来,“牧总,那个起草的……”
“写好了么?”
牧景洛直截了当地问道。
“写完了,您……”
“发我邮箱,我现在去吃晚饭,明天看。”牧景洛站在那里,束紧领带,恢复一丝不苟的常状。
“您不回家吃饭吗?”助理小声地问道。
这话里探听的意味极浓,不回家吃饭就代表着牧景洛和应家出了隔阂,才会想到辞职,说不定都是被逼的。
牧景洛看过去,眼镜镜片似是折射着温柔,又似冰冷,“张秘书怎么被辞的你知道原因吧?”
就是因为他嫌那个女人太精明太爱打听,总是明着暗着想打听应家内部的秘密,他才会辞退她。
闻言,助理脸色一白,忙低头退了下去。
牧景洛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助理双腿发软地走到一旁的办公区域,有还在加班的职员连忙扶住他,笑着打趣道,“怎么见一下大少爷余助理慌成这样?大少爷可是集团里出了名的好性子,大家都羡慕你跟着他呢。”
“得了吧。”
余助理连连摆手,撑着桌面坐下来,深深地呼吸调节心态,最后才道,“我跟你讲,你要真到了大少爷身边,你才知道什么叫怕呢。”
“为什么?”
“大少爷那叫温柔刀,好像从来不发脾气,可你永远都摸不准他是真的心态平和,还是在试探你,亦或者已经不耐烦了。”余助理叹着气道,“我跟在他身边,我感觉我寿命都短好几年。”
“有那么严重吗?”同事笑道,“大少爷多平易近人啊。”
“平易近人?呵呵,别怪我没提醒你,之前你们在后面猜测大少爷的那些话千万别再说了,搞不好哪天你们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余助理说道,等腿没那么软以后,他才起身往外走去。
……
帝城是座不夜城,进入夜晚,整座城市都在用它的专属方式在抵制着黑暗,斑驳的光亮构成一片星海。
应氏集团专属的停车场上车子已经少了许多。
牧景洛朝着自己的车走过去,边走边看手机,订了一家餐厅,今晚,他不想那么早回去。
“嘀。”
他走近,车子自动感应打开车门。
牧景洛拿着手机坐进车里,看着订位成功的提示字样,才将手机放到一旁,启动车子,踩下油门驶出停车场。
限量豪车的漆黑车身在路灯下泛着光泽感,车子从出口驶上马路。
“咚。”
后面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
牧景洛抬眸看向后视镜,就看到后面车座上有灰色的毯子隆起,他蹙眉,他车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毯子?
他再看过去,就见毯子的末端有一双小脚露在那里,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小皮鞋。
小脚?
“……”
牧景洛的双眸猛地一震,条件反射地踩住刹车。
车子顿时在马路边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人跟着往前撞了撞,后面那团毯子下的小小隆起也从皮座椅上摔下来,只听一声稚嫩的“哎哟”,一颗小脑袋从下面冒出来。
这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五岁左右的模样,理着很酷的发型,白嫩无暇的脸上五官精致得跟画出来的一样,双眼皮的痕很深,睫毛又长又翘,眼珠子跟乌黑的玻璃球似的,清澈至极,只是此刻带着懵懂的困意,粉色的唇张得大大的,打着哈欠,小手抓着头发,委屈巴巴地道,“爸爸,你把我摔下来了。”
爸爸?
牧景洛惊得差点踩下油门狂飙,他用极快的速度冷静下来,打量这小男孩一眼,然后握着方向盘将车重新开回停车场,停下来,这才回头看他,“你睡迷糊了,你爸爸在哪,我送你去找他。”
他这车子就算他不锁,到一定时间检测到车内没有生命就会自动锁上。
难道是在自动锁上前这小孩子就偷偷跑进来睡觉了?
小男孩站在后面,毯子从小小的身上落下来,他眨巴着眼睛看牧景洛,稚声稚气地道,“你就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