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久,就好像那句话没有发生过一般。
应景时的话向来没有几句,指望他说第二遍是不可能的。
他慢慢松开了手,她一急,死死地握住他的手,“好。”
她的声音比他更寂寞。
她甚至不敢问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突然的决定,他从来没说过一句喜欢她,就直接跳到求婚,她怕他答了一个认真而与爱无关的答案,她就没勇气结婚了。
两人的婚事就这样定下。
第二天,两人便去领了证,他久未出门,人晒在太阳下,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一路上,她握紧他的手。
他们没有婚礼,没有仪式,从邻居过渡到夫妻,简单得就像月亮到点替换了太阳守着这个地球一般。
手被碰了下,白茶回过神来。
凌宇激动地拍着她,双腿都缩到椅子上,兴奋地搓着手,“来了来了,拜完堂就敬茶,敬茶就要叫爸爸了!”
“……”
白茶无语地看过去,只见应景时与周纯熙牵着红绸面向他们,随着一声“二拜高堂”,两人站在那里朝着他们弯下腰。
两身红衣,一世相守。
剧本外,他无法拥有那四年的记忆,不记得欠了她什么;剧本里,他记不得她,完全忘了曾经对她的海誓山盟。
注定的情节。
白茶坐在那里,手指一点一点蜷起来,心口的位置像被割了一道口子,鲜血缓慢地淌下来。
原来,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听着“夫妻对拜”的声音响起,白茶再也无法看下去,低下头,就听耳机里有一个女声传来。
【玩家你好,你现在可以将手边的毒酒给庄主喝了。】
这是只能她听见的任务声音。
白茶努力让自己分了心,端起身边的小酒杯道,“凌宇,你要不要这么兴奋?喝杯酒压一压。”
“当然兴奋了,你以为人生有几个瞬间能听到时哥叫爸爸?”
凌宇激动地整个人蹲坐在椅子上,不疑有它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嫌弃道,“破游戏,不是真酒,搞的矿泉水。”
废话,这在剧本中还是毒酒呢,难道真搞毒弄死你?
中央,应景时和周纯熙牵着红绸面对面站好,正要对拜,就听耳机传来嘀嘀的报警声,有剧本进程播报声传来——
【婚礼进行中,坐在上座的庄主突然倒地死亡,现场乱作一团。】
“what?”
突然“被死亡”的凌宇脸都绿了,“我他妈是个死者?我靠,我连时哥敬的茶还没喝到,我连时哥一声爸爸都没听到!”
应景时站在那里,邪气地勾了勾,轻蔑地看着他,“那看来你是没这个命了。”
“哈哈哈哈……凌宇,你比我还惨,我只是进不去,你是直接out了!”
扫地人万程扒在门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这话,凌宇撒泼起来,“我不死我不死!我化这么久的妆,出场就两分钟?no!我不死!我是庄主我是爸爸!”
【请庄主倒地“身亡”,尊重游戏,否则剧情无法正常展开。】
【扮演庄主的玩家在之后担任法官角色,带领玩家找出凶手。】
“mmp……死者变法官,我用魂给自己找凶手啊?”
凌宇气得不行,但面对不间断的警报声,只好装模作样地就地一躺,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道,“我,我还有一句遗言。”
【玩家,你是庄主的妻子,请装也要装出一点悲伤。】
白茶收到任务。
好吧。
白茶正要装抹泪,那边一直做看客的周纯熙扔了红绸就扑了上去,显然也是接到任务,演得不是很走心,“父……庄主,您怎么了,您还有什么遗言?”
一句“父亲”实在叫不下口。
“我的遗言就是——”凌宇满脸痛苦,做垂死状,一字一字道,“让女婿叫一声……爸爸!”
说完,他头一歪,吐舌“死”了。
应景时一手握着红绸,另一端拖在地上,一步步走到凌宇面前,抬起脚踢踢他,“庄主死了,不像是自然死亡,看来要解剖才能知道死因了。”
凌宇苦着脸,“时哥,不用这么狠吧?”
白茶坐在那里,想着一件事,喝完她给的毒酒就死了,该不会她就是凶手吧?
第一次玩剧本杀,上来就凶手。
她怎么逃脱?
她摸摸鼻子,听着耳机里传来游戏声音。
【请大家在接下来的10分钟内自由活动,搜索证据。】
“我靠,我可算能进来了!”
自收活动时间,扫地人万程跳进来开始东翻西翻。
凌宇也从地上爬起来,往自己额头贴了张写着“灵魂法官”的字条,跟僵尸符咒似的,让人无语。
只有10分钟,大家都各自翻找起来。
白茶找得份外卖力,想找到关于自己的证据藏起来。
她找黄花花的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