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她看到姜祈星有些木讷地坐在那里,一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们这边。
“……”
林宜尴尬至极。
下一秒,姜祈星对上她的视线连忙转移开来,后知后觉地做出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这演技差得林宜更尴尬了。
治过伤后,大家都识相地先退下了,连受伤有些重的姜祈星也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林宜忍不住问应寒年,“你这样有用吗?把人弄一身的伤,发泄了所有的精力,就行了?”
姜祈星在和应寒年对打的时候确实很拼命,可过后,不还是那样么?
发泄过后,一时半会还是放不下的吧。
“其实我还有更好的主意,但你应该不允许。”应寒年靠着她,伸手卷着她的发把玩。
“什么主意?”
“带他去极限冲浪、徒手攀岩、翼装飞行……”应寒年盯着她道,“人只有面临死亡的时候才能看透。”
林宜听着都黑线了,这些极限运动她真是不想再听到,她看向应寒年,道,“他们的情况不一样,恐怕面临死亡都不一定能懂自己的内心,所以,我是希望你能劝劝姜祈星,让他放下,这样他和夏汐都自在了,都能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闻言,应寒年定定地凝视着她,半响“啧”了一声,“你这女人真是绝情。”
“什么?”
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我想到你当初嘴上说着好听,说多想我怎么样,可后来说放下的时候也就真放下了,放得特别干脆。”应寒年睨她一眼。
“当初好像是你抛弃我在先。”林宜很想白他一眼,居然和她扯旧账,她可是占着理的。
“可我嘴上再恶毒,心里眼里可都只有你一个女人,可你呢,左一个学长又一个相亲对象。”
应寒年的薄唇贴近她的耳朵,低哑地说着,手指捏上她的下巴,眼中掠过幽光。
真是想到就来火。
“……”
林宜无语了,这是几百年的旧故事了,他居然还挑起来,是谁说的翻旧账是女人的专利?
“是不是突然感到惭愧了,对我内疚不已?”
应寒年摸着她的下巴道。
“……”
“没事,我可以大方地原谅你。”
“……”
林宜看着他,“我们不是在聊姜祈星么?”
怎么就跨越到她很绝情这个点上?
“没错,我就是想告诉你,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有些地方跟我很像,没那么容易放下。”应寒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林宜被他的眼神烫了下,“那你说,你今天这一出有什么效果?”
听到这话,应寒年的黑眸深了深,放下自己的手,搁在腿上,面色冷峻,“不知道,大概……要么豁出去,要么绝望。”
“……”
林宜抿唇。
绝望。
她想她明白应寒年的意思了,心死和放下有时候是一个结果,殊途同归的意思。
应寒年这是下了一记猛药。
……
一行人回到牧家的时候,牧家正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连音上门谈婚礼事宜,连昊牵着牧夏汐的手坐在中央,旁边是恩爱的牧羡光夫妇。
林家人抱着小景时出来,小洛洛在一旁乖巧地守着弟弟,小景时则是在那里吧唧着嘴,小手挥来挥去没个停歇。
“这宝宝好漂亮啊,也太可爱了。”连音蹲在摇篮边上看着里边的宝宝笑着说道。
大家都笑起来。
姜祈星跟在应寒年、林宜身后踏入大门,就看到这和谐的一幕,所有人都那么开心,牧夏汐穿着一袭淡色的长裙坐在中间,手被连昊紧紧握着,她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手,仿佛拳击台上应寒年碾他身体的痛意。
“你恨么?”
“那你恨谁?”
“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现在被命运羞辱的是你,你做错了什么?你投错胎还是杀错杀父仇人?”
“姜祈星,你他妈还有没有胆子?”
“我告诉你,你是个男人就去抢了牧夏汐,她要是不跟你走,你从此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做不到你直接给我去死,好过你在我面前半死不活!”
他被应寒年一下一下地击溃倒地,不停地受着侮辱。
心底深处的不甘被深深地激了出来。
他做错什么?
凭什么又要他受这一切?
凭什么?
姜祈星站在门口,浑身的伤,一双眼直直望向大厅里,大厅里的光线很亮,亮得刺眼,所有人的笑容都变得模糊,只有牧夏汐的身影是那么清晰,清晰得像是一刀一刀刻在他身上似的。
姜祈星不知道自己是被打得糊涂了,还是被打得太过清醒,等他看到周围人错愕震惊的目光后,他已经从连昊手中抢过牧夏汐的细腕,拖过她大步往外走。
牧夏汐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