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菲边说边往自己手上戴手链。
“观刑?”
林宜蹙眉。
“是啊,今天是家主母亲的忌日,放牧家人的血以慰她在天之灵。”应雪菲说道。
这个她早就知道,可是……
“行刑不都是在刑场吗?我听说你们基地有个很大的刑场。”
林宜问道,她知道地下监狱结构复杂,很难救人,还特地让姜祈星等人押到刑场的时候再动手,结果,人都不能出监狱?
“是啊,我本来也以为今天会去刑场行刑的,不过老夫人突然交待,牧家的人不配见阳光,就在地下监狱执行。”
应雪菲边说边拿起一管口红,对着自己的嘴唇比颜色。
“突然交待?”
林宜怔然。
“嗯,我今天起床的时候才交待的。”应雪菲看她一眼,“替牧家人急呢?你说你,自顾都不暇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
应雪菲转眸,对上林宜的目光,林宜深深地看着她,“应小姐,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接触下来,我知道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你一再让我和应寒年断了关系,不是对情敌,而是想保我这条命,既然我这条命你想保,牧家……”
“谁说我想保你的命了,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应雪菲一把甩开她的手,站起来背对着她。
“你根本不是那么心狠的人。”林宜走到她面前,认真地道。
“牧家根本就是死有余辜,他们当初怎么对家主母亲的,你也知道吧?”应雪菲看着她道,“林小姐,像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是不是特别喜欢做圣母啊?谁都要关切一下?”
“那是上一代的事,别的不说,还有个小孩子呢,那小孩懂什么?他有罪吗?”
林宜反问。
“……”
应雪菲被问到说不出话来,她站在那里,半晌才道,“这是老夫人的决定,应门上下只有执行的份。”
林宜看着她这反应,明白她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于是问道,“应小姐,你替应门执行过那么多任务,杀过手无寸铁、懵懂茫然的小孩吗?”
闻言,应雪菲猛地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浮出犹豫之色。
片刻后,应雪菲握了握拳,道,“家主要是在行刑的时候请求老夫人,保那孩子一条命,到时我会帮下腔,其它的我做不到。”
“要是老夫人不肯允呢?”
林宜是想把应雪菲彻底拉拢过来的,但她对老太太太过忠心。
“那只能怪那孩子命该如此,我也爱莫能助。”应雪菲道,“行了,帮我化妆。”
“……”
林宜没能劝动应雪菲,只能作罢。
该怎么办,就要行刑了……
林宜决定让应寒年结婚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那老太太会选择在今天举行婚礼,更想不到还要在这天行刑,看起来老太太是在培养应寒年,可在她看来,更像是一种逼迫。
逼迫他不得不走应门这条路,不留别的选择。
林宜拿起化妆品,替应雪菲化妆。
……
观刑的时间很快到了。
应雪菲已经换上圣洁的白色婚纱,五官精致,身形高挑,美丽亮眼。
应雪菲原地转了一圈,问她,“好看吗?”
“如果你今天这身婚纱不是为应寒年穿,我会说好看。”
林宜诚实地说道。
“我就当赞美了。”
应雪菲说着,提着厚重的裙摆往外走去,林宜跟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背影堪称华丽。
“老夫人,家主,时间到了。”
有声音从一旁的休息室里传来。
林宜抬眸望去,就见应寒年坐在一张红色的欧式沙发上,酒红的颜色衬得他身上的白衬衫蒙上一层阴影,沙发扶手上放着一件礼服外衣。
他就差外衣没有穿了。
满室的香槟玫瑰,香气扑面而来,他坐在那里,阳光落在他修长的侧影上,真有几分等待妻子的味道。
林宜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她只能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应寒年从沙发上站起来,扶过银发苍苍的老太太,应青看他一眼,笑了笑,连慈祥都是透着几分威严,“怎么不穿外衣?”
“太热了,宣誓的时候再穿。”
应寒年低沉地道,扶着她往外走去,一抬眼就看到门外等候的应雪菲,一身盛装,婚纱白得刺眼,林宜成了她身边的一抹灰。
林宜对上他的视线,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应寒年收敛视线,扶着人出去。
“你们看看,真是女大十八变,菲真是难得有这么有女人味的时候啊。”应青看着应雪菲笑起来,竟是比对着应寒年还慈爱几分。
“老夫人,你笑我。”
应雪菲窘迫。
旁边的人纷纷跟着笑起来,他们是真的高兴,真的在为这场婚礼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