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事有多危险,你就找那么两三个人玩绑架,你保证他们忠诚?你保证姓舒的不会在林子里趁没人在强奸了你?你懂不懂什么叫危险?”应寒年恶狠狠地低吼出来,情绪波动太大伤口一阵阵地疼,疼得他眉拧成结。
闻言,林宜愣在那里。
他不是怪她没告诉他实情,害他伤口震裂,而是怪她不懂危险?
看着眼前的男人,林宜呆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都盘算过的,我有朋友有帮手,不会有危险。”
“我才是你男人!有任何事都该告诉我,而不是找别人!”
应寒年歇斯底里地吼道,吼完痛得偏过头去,一手按在罗马柱上,不让她看自己狼狈的一面。
这一声吼得林宜心惊肉跳。
她垂眸,声音低低的,“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想打扰你。”
“不想打扰,呵。”
应寒年撑在柱子上,转眸看着她,自嘲地低笑一声,笑得极尽讽刺,“林宜,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
林宜沉默地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应寒年,愧疚不经她同意就游走在她的全身。
鲜血将他的衣角染得越来越红。
“不说这些了,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林宜伸手去扶他。
“啪。”
应寒年一把打开她的手,冷冷地瞥她一眼,抬起腿径自往前走去,一步一顿,吃力极了,鲜血落在地板上,像绽开一路的血色花朵。
林宜咬了咬唇,跟在他身后。
几步走到他的身后,踩着他的鞋后跟。
应寒年猛地回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死死地抱住,大掌用力地扣紧她的后脑勺,苍白的唇一翕一张,嗓音喑哑无奈,“你这人的心怎么就这么冷呢?”
他不在乎上了当,他不在乎为救她弄一身伤,他不在乎错过离开s城的最好时机……
他什么都不在乎。
但他在乎,她不在乎他。
“……”
林宜僵硬地站在原地,僵硬地被他抱着,垂在身侧的一双手似被灌了千斤重量,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应寒年抱紧她,头靠到她的肩膀上,气虚地呼吸着。
“你的伤口要包扎。”她吐出这么一句。
“……”
应寒年仍是抱住她,不肯放手。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两人之间流走。
……
最终,应寒年还是被她劝得躺到床上,在他的指教下,林宜勉强用度假村的应急医用箱替他包扎好伤口,在他腰间裹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血,总算是止住了。
应寒年脸色苍白地倒在枕头上,额上冷汗频冒。
“把消炎药给我。”他道。
“好。”
林宜坐在床边,弯腰在箱子里找出消炎药,倒出一颗递给他。
应寒年躺着没动,眼睛黑漆漆地盯着她,她只好把药喂进他嘴里,又端水服侍他喝下。
“你这脸上是怎么弄的?”应寒年看她这张“伤”得乱七八糟的脸很是碍眼。
林宜摸摸自己的脸,“我自己化的妆。”
这技术足以以假乱真了。
应寒年抬起手在她脸上摸了两下,见果然是抹得掉的色彩,眉间凝色才缓一些。
“对了,我都忘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林宜疑惑,她那勒索信上写的赎金地址也不是这里啊,都是瞎写的,整个局不过是逼肖新露撕下假面具而已。
应寒年看着她,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不回答她?
行,他受了伤,他是大爷,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宜把杯子放到一旁,如实相告,“我本来是准备等律师来的时候,再叫江娆进去救爸爸,这样都可以报警立案了,但后来想一想,这事要追查下来,我这假绑架也会牵扯进去,很多事到了警方那里就会变得复杂。
她不想把自己也牵累进去。
等从这里出去之后,她就将死婴交给警方,证明肖新露自己跳海的动机,到时就能保释安姨出来了。
对她来说,能将安姨救出来就是最好的事情。
“你的目的就只是让你爸看清你继母的真面目?”应寒年问道。
“我还有最后一步。”这次的绑架案她策划了好几天,她要对付的可不止肖新露一个人。
“嗯?”
“我想让肖新露和舒天逸狗咬狗。”这一对上一世勾搭成奸、做尽坏事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才有意思。
她以为应寒年要问自己如何狗咬狗,正要说下去,应寒年低笑一声,赞赏地看向她,“教了你这么久,终于学会更高级的,知道不用凡事都要自己下场斗了。”
“……”
林宜愣住,他这样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什么都还没说呢。
应寒年咬了咬牙,从床上坐起来,道,“我替你送他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