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官听着他的鼻鼾声,忽然感觉,这种声音,让她觉得很安全。
他真会保护自己么?他与贾蔷不同的是,更有担当,更有主见,不会因为自己是个戏子而看轻自己。
贾蔷听到了自己得了病,毫不留情转身和别的千金大小姐订了婚,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这算什么?
而他,不但要治好自己,还有,他的蛮横无理,硬是和自己作对,更似一个男子汉大丈夫。
不过,若然他以后知晓自己是犯官的女眷属,会不会置身事外,对自己弃之如履?
龄官闭上眼睛,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睡的很沉。
她好久没有试过睡的如此安稳,等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手抱着他的腰。
而他正怜爱温柔看着自己。
“哎呀……”羞死人了,龄官捂住脸蛋儿。
“到地了,起来吧,小懒猫……”贾玉京哈哈一笑。
“哎哟卧槽……”贾玉京下马车时,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加上她头部压在腿上,血液循环一时下不去。
一个踉跄向前倒下。
“哎哟,爷……”小春子向着贾玉京飞快走了过来,张开手,要接着贾玉京。
谁知道接了个寂寞,双手托了一团空气。
“呸呸呸……”贾玉京啃了一嘴泥尘,抬首却是小春子一对皂靴。
“小春子,你个锤子,缩开你臭哄哄的鞋子……”
“哎哟……”小春子退后几步,又带飞一蓬尘土。
“我呸……”贾玉京脸黑如锅底:“小春子,你故意整我的吗?你过来扶起我,脚麻了……”
“哦哦……”小春子尴尬笑了笑,伸出手立刻就要上前。
忽然,一对纤手拉起了贾玉京。
望着他一脸尘土,整个人狼狈不堪:“扑哧……”
冷脸犹如盛开的兰花,贾玉京微微一失神。
龄官用手帕替他抹干净灰尘,见他傻傻乎乎的看着自己,脸蛋儿不由一红。
她没有说话,伸手默默拍干净他身上的尘土。
“爷`爷,你没事吧?”小春子缩回手,挠挠后脑勺,似乎不敢相信,一向身手敏捷的京少爷怎么废了?
他怎么知道,贾玉京昨晚站着辛苦了一个时辰,刚才又血液不流畅,双重叠加才一时跌了一个狗吃屎。
“我有没有事,不知道,你肯定有事了,回去的时候,你自己步行回去吧你……”
“不是吧?爷、这太远了吧”小春子惊叫起来,吞了吞咽,脸色蜡黄,谄笑道:“爷、打个商量,对半打折,如何?”
“对半打折?好啊,如你所愿……”
“哎哟,爷,你真是十世大善人转世……”
“把你的腿对半打折,就可以商量……”
贾玉京在路边捡了一条干柴,折了细枝末节。
“爷,饶命啊……”小春子见势不妙,立刻拔腿就跑上山。
“站住,艹……”贾玉京立刻追上去,跑了一会,扶着老腰,喘气呼呼。
“爷、爷,你不是吧?跑不动了?似乎很虚啊……”小春子远远停住疑惑说道。
“虚你妹啊……”贾玉京这才后悔,这灯姑娘,怎么如此优秀?
“扑哧……”龄官见俩人打闹斗鸡眼,不由抿嘴一笑,这才像个孩子嘛。
“龄官妹妹,少爷似乎对你很好,很宠你呀……”侍儿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道。
“不,他只是博爱,对谁都好!”
“不,我感觉到,他对于你,非常之特别……”侍儿很肯定的道。
“……”龄官没有答话,望着远处的贾玉京,幽幽一叹:“《浣溪沙·恨别离》
斜风吹皱薄衣寒,两岸疏柳拂烟妆。
初入神都路漫漫。
强作欢颜演人生,恹恹残躯无情弃。
茫茫人海已断肠。”
侍儿笑了笑吟道:“西风萧萧暗孤灯,轩窗幽幽自顾怜。
细雨凄月晒冷光。
亭台思往影残阳,当时惶惶何安放。
惜取眼前少年郎。
《浣溪沙·天上白玉京》……”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龄官望着仰躺在路边大石头气喘如牛的贾玉京,展颜一笑:“侍儿姐姐,你倒是一见倾心,萧洒以待!”
侍儿红唇微动,脸如桃花娇艳一朵开,娇嗔道:“人家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一个三嫁残花败柳的灾星,有他不嫌弃我,夫复何求?”
“他是色迷心窍,被侍儿姐姐你娇颜所镇,有一句话儿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呸呸呸,龄官妹妹,你怎么说话的,把人家讲的似催命阎罗一样!”
“侍儿姐姐,话虽恶听,理是这个理,你以为呢?”
“他不一样的,与我之前的夫君相比,一个是天上狂龙,一个是弱柳残虫。
他、他阳气极盛,天生霸体,龄官妹妹,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