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他弹了弹头上的骨碎,大步而去。
栊翠庵,梅花坞。
一凉亭,一热炉,炉上正温着酒。
红梅盛放,一个比梅花更艳丽的女子正托着香腮而坐。
明眸中焦虑瞧着青石路。
忽然一条紫色而俊俏的身影漫步而至。
挺拔的腰杆,淡眉星目,唇红齿白,自信的笑容。
妙玉心肝儿猛一跳,立刻离桌,紧张道:“你来啦!”
“嗯,我来了!”贾玉京一抖身上的雪花。
望着她微白的脸色,双手似乎冻的有些发青,不由得叹息道:“妙玉,你怎么不在屋里头等?”
妙玉完全忘了自己的称呼是要加主持,这几天是天天摆弄棋局,脑海中想的都是他的音容笑貌。
她没有了念经,没有了敲木鱼,一切突然都变了。
她很慌,越想控制不想他,越是想什么。
但她又不能贸然前去找一个年轻的男子,这份煎熬可真要了命!
这份思念是甜蜜而又痛苦难忍的。
终于天见可怜,下雪了,贾宝玉上门要讨红梅。
以前见过贾宝玉,也曾叹息这是个美如玉的男子。
但没有贾玉京这种纯男子气概的魅力,一棋之后,在茶室,靠在他身上那份男儿气息让她迷醉。
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妙玉定定望着眼前的俊俏男儿,忽然感到身体一暖。
一件披风盖在自己的身上,披风残留的气息让她整个身体温暖如春。
“谢谢,我……”
“不用谢,来,先喝口酒暖一下身子,不然会冻着你了!”贾玉京反客为主。
“噢……”一向很有主见的她依言而行。
“傻丫头,下次想见我,让丫鬟传个信,或者来找我都行,不要在冰天雪地等着!”佳人动情了,又不敢踏出那一步,贾玉京直接道破。
“谁、谁想见你,我不过……”妙玉心一慌,玉脸腾地飞起一抹红云,吞吞吐吐道。
“傻丫头,你不是出家人……”
“我……”妙玉更慌了。
让她更慌的是,他在自己的耳朵边说了很多话。
不知过了多久,妙玉仿佛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忘记了冰天雪地,忘掉了一切。
有的只是无限的思念与丝丝甜蜜。
他已经走了,摘走了一支红梅。
但他的气息与话语却弥漫在自己的身心中,久久不散。
青灯古佛不再寂寥!
因为有他。
……
芦雪庵。
王熙凤这个大忙人已带着香菱离开,剩下的人烤起了全羊。
“看什么看?”贾玉京摸了一下脸。
“你的脸上是什么?”史湘云像个小狗,在他身上嗅了嗅。
“小憨包,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点!”贾玉京给了她一个爆栗。
“哎呦……”史湘云揉揉玉额,她立刻炸毛了,抱着他银牙一咬。
“哎哎……小憨包,松口,你咬我耳朵干什么……”
见她不松口,只能在她腋下一挠。
“格格……咯咯……哈哈哈……”史湘云被他在咯吱窝一挠,笑的是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哎哟哟……停、停……猪刚鬣……不是……好哥哥……”
“哼,先饶了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在先生面前放肆!”贾玉京道。
史湘云满脸绯红,吐着香气喘息道:“你、你……偷袭,算不上男子汉大丈夫……”
“嘿嘿,你说什么傻话,人家还是个孩子……”贾玉京挑眉,朝她瞟了一眼。
“啊……”史湘云这才发现了,他的面容很稚嫩。
但他的气质行事却极具欺骗性,让人忘了他的外貌,还是个大男孩子。
“你、你几岁了?”史湘云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有时觉得是十、四、五岁,有时觉得是二、三十岁,有时觉得只差棺椁上最后一颗钉子,人生就剩那么一锤子……”
听着他沉重的话语,众女这才醒悟过来,他身边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甚至连林黛玉也比他好上十倍。
他是个孤苦的孩子啊!
一时间,众女母性泛滥,眼眶泛红。
贾宝玉也是个眼浅心善之人,已经在用手帕抹泪。
史湘云眼眶泛红,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拨开他的发丝,只见两排齿印很深,她呐呐道:“好弟弟,姐姐我错了……”
“啊哈哈哈……”贾玉京大笑:“你们都做什么呢,刚才那个表演精不精彩?起码是戏王之王吧?”
谁知道,她们根本就不相信,都拿着手绢丝帕抹着眼泪。
林黛玉更为不堪,感同身受,一直是对他又恨又气,现在是同情心火箭般飞升,暗暗后悔不应对他有所偏见。
“哎呀,我说各位的大小姐、大少爷,别这样好不好,我就是个混蛋玩意,不值得你们流泪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