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钏儿头脑一片混乱,张了张小嘴儿又不知道说什么。
“姐,你为什么要离开夫人而提出到京少爷这里?”玉钏儿不提那个问题,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唉,傻妹妹,仔细想想,你姐姐我还能去哪?
当宝二爷调笑我时,我又无意说出抓环三爷与彩云后,就感觉不对了,结果是又受打又要撵出去!”金钏儿叹息道:
“我不能连累了你,只能投井自尽以换来你今后的平安稳定。
谁知道遇上京少爷救了我,他救我时又亲嘴儿又摸身子,不来这里你叫姐姐我怎么有脸活下去?”
玉钏儿一听姐姐为了自己日后生活如意,居然去死,立刻泪水直流:“姐,我……”
她哽咽难言:“都是宝二爷不好,要不是他口花花,怎么可能发生这事?”
“这就是我们做下人的命,听说新少爷比宝二爷更坏,脾气不好,四小姐都糟了他的毒手!”金钏儿幽幽一叹道。
“不是吧?今天晚上我见他挺好的啊,没有端主子的架子,还问我想不想读书呢。”玉钏儿道。
“妹妹,我警告你,空穴来风,不无原因,没事儿别往他身边凑……”
“哦……”玉钏儿不以为然应了一声。
……
这边厢,林黛玉乐呵呵回到了香闺潇湘馆,胃口大好,喝了两碗粥。
雁雪掌灯,轩窗下,林黛玉,秉烛而坐。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恐是洛神,亦会失魂。
有凤来仪,无以嘉评。余影入梦,惊是仙人……”
她细细几番轻读,嘴角轻扬,这诗歌作的马马虎虎,还得九十九分,这小混蛋捧的自已太高了。
洛神是什么人?比她还美?
那他又是什么人?比曹子建还要厉害么?
“小姐,宝二爷命人送来一把香扇。”雪雁走了进来。
“嗯,放下吧……”林黛玉并没有像平时那样,一听立刻欢喜地打开欣赏个不停。
“雪雁,小姐有些不对劲呀,往日只要宝二爷的礼物一到,可不是这样的。”紫娟小声对她说。
“恩,是有什么不一样,那个奖有什么好看?”雪雁深以为然,瞄了一眼自家的小姐。
“哼,这小贼,左一句林妹妹,右一句林妹妹,脸皮比城墙厚,不过人不好,字还是不错的……”
那边厢,蘅芜苑。
薛姨妈对薛宝钗道:“女儿啊,你与宝少爷有没有什么进展?”
“没什么!”薛宝钗有些厌烦,家族中的繁荣居然要她的姻缘来维持。
宝二爷的样子是难得一见,但他的心中只有林妹妹。
自己横插一脚,就算将来能当上他的夫人,恐怕都是同床异梦。
再说,宝二爷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夫君。
自己想找的是屹立于天地的伟丈夫,而不是整天吃胭脂的人。
见女儿心不在焉,薛姨妈苦口婆心道:“你呀你,你没心没肺的,你不知道最近哪个宝琴住进老祖宗屋里头,看样子似乎不妙啊!”
“嗯,堂妹深得老祖宗的喜爱,珍贵的凫靥裘都送给了她,荣宠连林妹妹都比不上……”薛宝钗道。
凫靥裘是什么东东?
是斗篷,羽衣,防水保暖,用绿头野鸭的毛做成。
凫靥裘的材料还不是整个野鸭子头上的毛,而是只取最细密最柔软的鸭子两颊的那一小撮毛。
大家想象一下,一只野鸭子的头上能有多少毛?更何况这一件可以用来披的斗篷。
长度起码一米五以上,宽而大,用料比衣服多了去了。
这样一件凫靥裘,得用多少只鸭子头上的毛才能做成啊?
没有一千只,也得有八百只吧!
再加上人工编织,这件羽衣得多贵?
李白的诗《将进酒》中就有: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千金一件啊,由此可见,贾母多宠爱薛宝琴。
也从中看出,贾府奢华的享受,直到家底败光。
当元春妞儿一死,贾府便轰然倒塌。
“那你还不上点心,若然老祖宗快刀斩乱麻,将她与宝二爷一婚配,你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薛姨妈道。
“知道啦,我会有分寸,娘亲,我要睡觉了……”薛宝钗目送长嗟短叹的母亲离开,她又将目光放回那个奖牌的文个评语。
“诗写的不错,可惜人不大,色胆不小,什么悸君容,我呸……”薛宝钗想起众人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声,面上一热,暗啐一声。
文杏小声道:“莺儿姐姐,小姐今晚看了一晚那个木牌,是不是着魔了?有什么好看?”
莺儿撇嘴道:“木牌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小姐晚饭都是草草扒拉了两口,连最爱的清茶也不喝了,明显是茶饭不思!”
又另一边厢,蓼风轩暖香坞内。
入画、彩屏和彩儿三人正窃窃私语。
“入画姐姐,四小姐今晚为何又是笑又是骂又是戳戳戳?”彩儿掩嘴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