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放心,李寻春不过是个纸老虎,他以为自己不松口就能活命,但殊不知他不松口的下场,只是痛苦的死去罢了。”
他这番话不仅仅是讲给县令听的,更是将给李寻春听得。
李寻春虽瞎了眼,但听觉在瞎眼的那一刻灵敏至极,这番胡听得他血泪流出来,心底的恐惧止不住的蔓延。
他吞吞吐吐,没有底气道,“楚臣,你不会敢杀我的,我可是临阳县最大的富商!我大舅舅还是冲州刺史,你不会敢动我的!”
楚臣噗呲一笑,并未回答,只是将食盒最底下的咸菜盘子拿出来,凑到李寻春嘴边。
此刻架子上的他眼眶下面甚至挂着流淌的血,一双空洞的眼眶四处无力的望着。
“这是什么东西!”他晃着脑袋死也不愿下口。
楚臣也未答,只是抓起一把咸菜往他的嘴边糊,可是李寻春说什么都不愿意下口。
楚臣冷笑,心底对这个酒囊饭袋更加鄙夷。
“李寻春,你不是问此物是何么?你卖出去每一份天价米粮中,就有九家百姓要日日吃这些咸菜!你觉得难以下咽,那那些为此缩衣减食的老百姓呢?他们吃的不是这些么!”
甚至他说的这些还保守了,临阳县的百姓中,三百人中只有一人是富商,甚至还是最底层的富商。
百姓们面对山匪担惊受怕,不仅要不到施粥,还要上供买天价米粮,而他李寻春,却仗着万贯家财,满仓的米粮,疯狂的上调米价,让百姓日日饿肚子。
李寻春被咸菜齁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只能一个一个字的吐着喊着“水”。
但楚臣才不会给他水喝,严刑审问的时候最忌讳给水。
他转头对着手下道,“就这么晾着他饿上几顿,何时愿意亲口吃下咸菜,便来叫我。”
他这一招,是要彻底将李寻春的心理防线击溃。
李寻春一辈子大鱼大肉的伺候着,金贵的很,只有他饿的只剩下人身本能,他才会对死亡恐惧。
说罢,他便带着崔必安离开了地牢。
果真不过两日,李寻春便嗷嗷求饶,被饿的失了神智,说啥都要吃咸菜,据来报的手下所言,他甚至狼吞虎咽的把那些咸菜吃得干净。
此消息,更让崔必安竖起大拇指。
“楚老弟,这招果然妙啊!里寻春那老头居然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楚臣赶紧带上准备好的认罪书和纸笔印章等着李寻春画押。
刚打开地牢门,李寻春便连滚带爬的钻了出来,祈求的抓着他的裤脚,泪水早已流干了,现在只有血从眼框里面流出来,好不吓人。
但楚臣早已见怪不怪了。
李寻春绝望道,“水!水,求求你们给我喝水!求你了楚臣!”
这一幕,让崔必安都瞪大了双眼,想了片刻才懂楚臣的用心。
这哪里是吃咸菜的问题?这是喝水的问题。
三日饥饿饿不死人,但对水的渴望可是人的本能。
咸菜下肚刑罚在身,不喝水怕是会死人,李寻春一辈子享福,会比谁都惜命,这时候就是他心理防线最薄弱之时!
崔必安心里赞叹非凡,这一招不及能最快让李寻春认罪伏诛,更能让他想清楚自身错处在哪。
饥饿口渴,由奢入俭难,里寻春哪里受的住百姓们吃的苦?
楚臣蹲下身,将认罪书和画押印子往他面前一放。
“喝水可以,但你必需要认罪!”
此刻李寻春口渴得毫无理智,哪里会管认罪不认罪?他二话不说就将手印摁上去,喝水喝的全身都湿透了,但是他依旧不顾及形象的牛饮,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便将一桶水喝的干净。
等喝完水他才理智回笼,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大错!
他居然认罪伏诛了!这就证明楚家冤案翻案了!
他隐瞒这个真象整整十五年,今日居然翻案了?
“还给我!”他伸出手妄图去抢夺认罪书,却被楚臣干脆利索的一脚给踹开数米之外。
李寻春疼的缩在地上,像是受惊的豺狗。
楚臣将认罪书递给了崔必安,掀开衣裳的马面干脆利索的单膝跪地,双手拱起作揖于胸前,“县令大人,如今罪民李寻春认罪伏诛,承认曾经楚家无罪,全是他一人陷害,如今我以楚家遗后请求您,为家父,和死去的上百名冤魂家眷做主!”
他字字铿锵,无不控诉着李寻春谋财害命的罪行,看得一众手下热泪盈眶,就连一向随性随缘的崔必安,都被这般家仇怨恨的情绪给感染。
“楚老弟,你快快请起!这件事本就是冤案,我身为临阳县的县令,在白纸黑字的真相面前,必定不会轻饶了李寻春这个罪民!”他赶紧将楚臣扶起来,接过那张满载一百多名冤魂沉重的认罪书。
楚臣将一张生辰八字八卦纸放在他面前,“这是家父的生辰八字,家父的生辰日也是忌日,也就是明日,您是否能明日行刑以慰冤魂!”
崔必安一看生辰八字,果真就是明日!
这种侮辱至极的恨,为人子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