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身子假寐的淮天齐乐呵一笑,扯着铁链翻身,“哟哟哟,看来雷声轰隆,是不祥之兆啊!看来楚臣他打不赢这一仗了!”
盘坐在他旁侧的随行小厮用蒲扇给他扇风,脸上露出忧愁的神色。
“主子,可若是他赢了呢?您届时岂不是没法向陛下交差?咱们若是无功被谴还京城,恐怕就要日日住天牢了。”
闻此话,淮天齐不悦的对着他瞪了一眼,“屁话!这一战和一万五千军的周月军打?你觉得,凭一个楚臣,在如此风雨交加的天气中,能活命?无稽之谈!”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赢不了!”他一甩囚服,不满的翻了个身,“何况,你以为本王为何毫无作为?当然是早就算到了,他楚臣打不赢滞悦城一战!”
他戏谑一笑,眸中涌出得意,“楚臣那个蠢货,分明是不自量力!”
说罢,他脑中浮现出楚臣战败的场景,有些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等着吧,三个时辰不到,本王就会被放出去!好好将楚臣押送回京,好一解那箭头一箭之仇!”
他箭头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一想到不费吹灰之力,计策便能得逞,眼中便是散步去的欣喜。
而此时,楚臣早已带领着威虎军和一众兵马,来到了滞悦城北门。
他踏上城墙俯瞰下方,果真如杨楚瑜所言,周月军三边围困,将北城门的三条出路堵得水泄不通,令滞悦城的商队和百姓,都久久不敢出城。
甚至,他们合围,还有攻打之势!
他盯着围困的三路兵马,眯紧眸子,“这周月军果真嚣张,驻扎营竟都到城门脸上来了!”
看来他们是真不认为,他们能守住滞悦城。
此时威虎军已在甲铁生的带领下,将一百炮台推到了城墙的缝隙之间,炮台的炮口死死的对准了三军的方向。
此时城门之下,一只狗儿,从微掩的城门缝隙中跑了出去。
随后一个孩童满脸惊恐的追了出去,而此时,空旷的战场上,他很快就吸引了周月军的注意。
眼看着狗儿跑的离周月三营越来越近,孩童加快了脚步,想要将小黄狗抱回。
楚臣皱眉,怒从心起,“底下的人怎么办事的!战场上怎会有孩童!”
滞悦城将领瑟缩着脖子,惊恐的低下头,“这...我们,我们也不知晓,我们清扫过北城门,孩子小,估计是躲在哪便漏了。”
楚臣眉头皱紧,心捏到了嗓子眼。
杨楚瑜见到这一幕,也心乱如麻,但战场上瞬息万变,她身为主将,亦不能贸然出手。
果然,周月军注意到了小黄狗,其中边围一兵,拿着长枪便戳到了小黄狗的身上,惹得黄狗嘴中流出鲜血,发出嗷嗷的惨叫!
楚臣定睛朝着黄狗奔跑的方向跑去,才明白,那哨兵旁边的营帐,竟在煮肉,一根如人骨的骨头横在他的脚边。
周月哨兵脸上露出残暴的笑,他挑着长枪将黄狗举在空中,任由淅淅沥沥的血顺着长枪的刀柄滑下,跟旁边的周月士兵哈哈大笑。
甚至有些周月士兵,已凑到长枪边,将骨肉沾着黄狗的鲜血吃进肚子!
这一幕,看得杨楚瑜捂着嘴作呕,她俯下身呕吐不止,眼睛中都夹着泪。
这般场景,也让被绑在边上的陈小飞不争气吐了一身。
楚臣眸子恶狠狠的瞪着他,“这就是你说,要退兵?若真退兵,你就是杀害了百姓的凶手!”
此话让陈小飞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脸色惨白,顿时感觉无数冤魂萦绕在身边。
此刻他才明了,传言中的周月嗜杀并非作假。
楚臣看向战场,方才从城门跑出去的小孩愣愣的望着黄狗的尸体,远远的吓傻了,惊恐的坐在了地上。
周月士兵也察觉到了动静,那双眼眸死死的瞪着小孩,瞳孔中宛若有恶魔在叫嚣。
“嘎嘎嘎!”他们嘴中冒出咕噜咕噜的笑意,一群人步步朝着小娃逼近。
可年纪尚小的孩子岂能承受得住?
他惊恐的用手支撑着身体,朝后挪动,宛若一具将死的尸体。
楚臣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有名怒火噌的一声从他心中而起,他瞬间拔出身后的弯弓,将长箭拉出了满溢,随后将满腔怒火都发泄而出!
“给,吾,死!”
五箭齐发,特制的长箭噌的一声朝着逼近的牲畜身上而去,瞬息间,便直中他们的头盔。
而长箭力道只大,竟生生将他们的头盔给击碎。
五支长箭生生没入他们的眉心,一股脑浆从他们的后脑勺飙出,几人连箭从何来都不知,便断了气。
孩子也因此躲过一劫。
此幕,也让杨楚瑜松了口气,她擦了擦眼角酸涩的泪,对楚臣的崇拜也高了几分。
若换做其他将军,绝不会因一个孩童便打草惊蛇,乱了战局。
可楚臣,会阻止这群畜生!
她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么多年,镇守边境,她头一次见到了温情,而并非冷漠。
楚臣望着下方的孩童,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