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下一秒,有些微苦的药,就顺着口流进了胃里。
他下意识吞咽起来。
看着孩子这迷迷糊糊的反应,淑宜喜极而泣,只要孩子还有反应,那就还有机会。
急忙吩咐另一个大丫鬟白萱:“快,继续喂。”
白萱知道这个小阿哥对于她们的重要性,丝毫不敢马虎,一勺接一勺的喂药。
期间,太医也一直在观望着情况,看见小阿哥能喝下药,他开口安抚着:
“小阿哥的求生意识很强,这药喂下去应该会有效果,现在把所有的窗户都闭起来,不要再让小阿哥吹风了。”
端着空碗的白蓉一听这话,急忙把窗户都关了起来,随后太医又让淑宜把弘晖放在了床上,解开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里衣。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下午的时候还晴空万里的,可就在黑下来的那一刹那,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随即雨点毫无预兆地开始落下。
没一会儿,刚才还干燥无比的院里里面就变得湿漉漉了。
随后雨声越来越大,直到院里的地板都被砸的噼里啪啦的。
听着外面那雨声,淑宜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的大雨中,她绝望的抱着儿子不停的走着,祈求着上苍,祈求着神佛,能留她儿子的命。
可是她的祈求总是苍白无力,孩子就那么在她怀里渐渐没了呼吸。
从滚烫的身躯逐渐变得冰凉。
而她失了孩子的后一天,就传出了姐姐有孕的喜讯。
她还来不及为她的孩子悲伤,王爷就要求后院所有的女眷都去给福晋贺喜。
前一晚没了孩子,后一天还要盛装打扮去恭贺姐姐有孕之喜,淑宜如何能不狠?
想到这,淑宜恨的拳头都捏紧了。
这次她找到了太医,她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她再次摸了摸孩子的头,喝下药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可依旧没有退烧的情况,淑宜心里急得很:
“白蓉你去看看,红袖现在还没回来,可是王爷进宫去请太医了?”
白蓉点点头,刚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已经淋成落汤鸡的红袖。
白蓉:“主子,红袖姐姐回来了。”
一听这话,淑宜难得把目光从儿子脸上移到了从门口进来的红袖身上。
白萱忙着给红袖披了个斗篷,而红袖则脸色难看,急匆匆道:
“主子,奴才去求见了王爷,可是王爷说此时宫门已经下钥,哪怕要请太医也只能等到明早了。”
派红袖去正院之前,淑宜心里对王爷还有这几分期盼。
总想着弘晖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王爷不会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顾的。
可是直到听到了红袖的这个回答以后,淑宜才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哪里是宫门下了钥不能去,分明就是沉浸在他的温柔乡,又恰逢大雨,不想去罢了。
“那王爷可交代了其他话?或者有没有把他的令牌给你,让你进宫去请太医?”
直到此时,淑宜还在为王爷找退路。
但是红袖沉默着摇摇头,她去求见王爷,也是苏和光传的话。
王爷只说了明早才能请太医,其余的一律未交代。
看着这个回答,淑宜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
其实早在上一世她就已经死心了,只是心里总有那么一抹期待,总想着王爷对她不会那么无情。
可是向来深情的只会是女人,王爷有了更中意的新人,哪里还会管旧人以及旧人的孩子?
她难受的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此时正遭受着百般磨难,而孩子的父亲,却满心满眼只有另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下午的动静闹得那么大,红袖又去求了半天,姐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边的情况?
人人都称姐姐贤良淑德,纯良得体,可是那么纯善的一个人,知道她的孩子病危,却一直默默无声。
明明王爷对她那么看重,只要姐姐一句话,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王爷也会为她去做。
姐姐何不开口求一求王爷,让王爷进宫去给她的孩子求个太医呢。
所以纯良,也不过是众人冠与那幅美丽皮囊的一名头罢了。
想到这,淑宜眼里散发出了一抹怨恨。
姐姐啊姐姐,如果没有你,那该多好啊。
其实她从出生起就不是一个会杀人的女人。
都是姐姐和王爷逼她的……
既然没法进宫找太医,那淑宜就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府中的太医身上。
“钟太医,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还那么小,请你一定要用尽毕生所学救救他。”
做了皇后以后,淑宜只在皇帝面前低过头,从未用过如此低下的语气去祈求别人。
可此时为了她的孩子,她的态度可见卑微,差点没给钟太医跪下了。
钟邢也感慨淑宜一片慈母之心,保证道:“侧福晋,臣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