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天微亮便有公鸡啼鸣声响起,似在催促太阳赶紧出来上班。
白毅不耐烦的将脑袋往身体缩成的团子里钻了钻,想将鸡鸣声隔绝开继续舒舒服服睡个回笼觉。
昨天逃跑后白毅便继续向着西南方向跑去,虽然还没确定身处何地,但家乡所在西南地区这么走应该是错不了的。
白毅根本不在意夜晚的寒冷,只想着逃离这有黑心作坊的地方,再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睡一觉。
本来想着累了便在野外对付一宿,可冬天夜晚的气温随着夜色渐深也越来越冷,不得已找了户人家就偷偷借宿了一宿。
白毅所在的房子是老式的土木结构的瓦房,一楼住人二楼堆放杂物,找了个较为隐蔽且舒适的地方就睡下了。
太阳东升阳光透过薄雾洒下山间小村,村外小道上野草被薄霜覆盖,村中时有鸡鸣犬吠传出。
忽的一声凄厉的叫声在山中小村回荡,正在睡第二觉的白毅被这叫声吵醒。
“啥玩意叫恁大声?”
白毅话刚呢喃完又是一声更加凄厉嘹亮的叫声传来,这一次总算听清楚了。
那是二师兄的叫声,寒冬腊月正是农村宰杀年猪的时候。
正所谓“年猪叫,年快到”,想来离过年也没多少时间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被拉到哪个地方了,昨夜赶路走的多是山路也没留意与地区有关的东西。过年杀猪的地方可不少,所以也没办法借此断定所处省份。
白毅想起自己家每年都会杀年猪请吃杀猪饭,这基本是当地的习俗。
在白毅家乡杀猪饭里的菜一般是:猪血煮白豆腐、炒猪肝、粉蒸肉、炖排骨,炸酥肉、凉拌卤猪头肉以及炒鲜肉。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些与猪相关的菜,像蒸粉蒸肉时会弄上红薯一起蒸,猪头肉也有人家没时间卤而换成一道凉拌折耳根的,排骨做成油炸而非去炖,那么补上的汤菜就有一道煮青菜。
杀猪饭被请的人一般早晨起来就会去帮忙,杀猪烧水刮毛什么的,吃过饭后主人家会给每一户来的送一份排骨与鲜肉。
这些就像歌里唱的“你家杀猪么要喊我,我来帮你家按猪脚,烧火煮饭么我都会,只要排骨么一小坨。”
不过在几年前白毅家乡那边杀猪都是花钱请专业的屠户,不存在请人帮忙宰杀什么的。但做菜还是需要有人帮忙的,一顿杀猪两三桌的菜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当然了,排骨与鲜肉该送还是得送。
每年的冬季家乡的杀猪饭都是隔三差五的吃,主打一个你来我往相互凑热闹。
回想起以前家乡的杀猪饭,白毅思乡的眼泪不争气的从嘴里流了出来。
简简单单伸个懒腰,在二楼的梁柱上磨磨爪子又舔舐清洗一番后,白毅打算在外面转转看看能不能去蹭个杀猪饭。
深冬的早晨是极冷的,房子不远处地里种的是蚕豆被霜打得垂了头,哪怕太阳已经升起一段时间仍能看到一层薄霜。
山村主干道附近才有扎堆的房屋,但多的是零零散散的房屋矗立在山腰地头间。
白毅昨夜所住的房屋便是在地头,离其它房屋有一段不小距离。
没有选择走主人家所开接通主路的道路,白毅走在田间的田埂感受着田地里泥土与植物的芬芳,这是农家孩子记忆里的味道。
田里的作物以小麦与蚕豆为主,有种得早的蚕豆已经开出小花,想来不用等到四月便能吃上嫩蚕豆了。
离路近或是离人家近的地方都有一块块菜地,种植的都是时令蔬菜,莴笋白菜白萝卜芫荽什么的,每一块菜地都被管理得生机盎然。
在田野间七拐八绕来到村中主路上,路上行人没几个,要不是隔三差五还有鸡鸣犬吠传来都以为这村里没什么人了。
这时白毅有点犯难了,猪早就在出发时就已经不再嚎叫了,想来早已是凶多吉少快的话猪毛已经刮光了,怎么寻找杀猪的人家成了难题。
杀猪、烧水、刮毛、割肉、做杀猪饭,白毅在脑海中不断想着这些流程。想起烧水时柴火有浓烟,可以看那里有较浓的火烟确定,当然也可以靠着嗅觉去寻找。
最终,白毅还是在村子里找到了是哪户人家杀年猪。
凭借的不是看谁家有浓浓的火烟,当然也不是猫的敏锐嗅觉,他是听到了狗叫声。
那狗叫声激动急促在向主人索要肉吃,而且越发激动大声看来是被主人家暂时给忽视了。
白毅的到来并没人注意到,但却被狗笼里的大黑狗注意到了。
在见到白毅的一瞬间,大黑狗立马换了种叫声,声音低沉粗犷不复刚刚可怜兮兮的模样。
它在驱赶白毅离开,告诉白毅这个地盘是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