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慧有些愧疚:“我是不敢提啊!当初你找亲妹妹找到了宁家村,外婆心里就有些难受,晚晚已经被我带着养了好几年,如果你这个亲姐姐要带走她,外婆不能阻止,可你自己尚且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啊!你父母没了,什么都没给你们留下,仅靠你自己,又怎么能养活两个人?”
白祈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好在你见我是真心疼爱晚晚,留下了银行卡和电话号码就悄悄离开了。外婆没有去查过卡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要你的钱?想着以后再见面定要还你,后来倒把它忘记了。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卡里有那么多钱,那时就不会因为想给晚晚好的学习环境,让宁佩带她去京城了!”
“这不是你的错,外婆没有贪念,不肯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若非您如此善良,又怎么会教出那么好的晚晚呢。”
宁慧遗憾的摇头:“小白,你不知道外婆一直不敢说,晚晚出事以后,我去学校讨公道,他们都说是晚晚自己跳的楼但后来,她的班主任冒着风险告诉我,晚晚是挡了别人的道了!上头有人压下来,学校自然不敢查。
我起初不明白,直到晚晚出事后我找宁佩借点治疗费,她却突然同我断了联系到那个时候我才猛然醒悟,或许她们才是始作俑者!甚至晚晚坠楼的事情,很有可能便是她们一手策划的!现在人要没了,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再花冤枉钱!可外婆想不明白,晚晚和陆芯染,那个天之骄女,晚晚究竟能挡她什么道?!”
她把积压.在心里的话倾述而出,伤心的泪眼模糊,侧目摇头,却发现白祈一点儿诧异的表情都没有!不光如此,她非常平静地听着这些话,毫无一丝情绪变化。
宁慧有点看不懂了。
不知为何,她内心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
“小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知道的挺早的。”白祈不以为然。
宁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祈想了想,时间有点久远,不确定道:“过来接晚晚的那一天?”
宁慧懵了。
当年的事情,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理清楚头绪。养女谋害养孙女这种事情,不管是从理性还是从感性上,宁慧都不太能接受!世道艰难,人心叵测,她没有背景没有势力,晚晚被人害成这样也只能忍气吞声。
能同白祈提到过往,已算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若非是为了劝白祈不要进娱乐圈,宁慧恐怕一辈子都不愿意提及此事。
谁知,好不容易说出口的东西,白祈竟然早就知道了?
她当年联系白祈,到白祈出现在省城接走晚晚,统共不过三天吧?
这么短的时间,白祈竟然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了?
宁慧仿佛第一天认识白祈一般,正色起来:“小白,你”
白祈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宁佩嫁的男人姓陆,是京城豪门陆家的分支,并不怎么受陆家掌权老爷子的待见。好在陆芯染乖巧,从小又会说话,讨了几分喜欢。宁佩突然回来带走晚晚是什么缘故我暂且不知,但晚晚很受陆老爷子喜欢。时间长了,她们心生嫉妒很正常!至于为何要谋害晚晚,原因就更简单了!陆老爷子给晚晚也留了一份遗产,晚晚若是死了,她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占有这一份。”
她冷静的描述着当年残酷的事实,让宁慧听的冷颤连连,更让她惊讶的是,眼前这个成天无所事事的挂名孙女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白祈仿佛看出了外婆心中所想,无奈地抬了抬手:“你从来没问过我。”
这是主动开口的问题么?
“小白”宁慧是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她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无非是子孙平安,突然被卷进豪门争斗这种电视剧里才会演绎的事情实在玄幻!更妖孽的是,身边这个瞧起来清冷无比的孙女,她的本事,仿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白祈平静道:“以前我没有带走晚晚,是不想让她跟着我四处跑,让她有个安稳的童年也蛮不错。更何况,晚晚一直把你视作亲外婆。”
宁慧说不出话来,鼻子发酸,嗓子里宛若赌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
白祈继续说:“我在外面自有求生存活的本事,也认识些还算靠谱的朋友。当时你打电话说晚晚出事,我立刻让他们调查情况,所以提前知道真相并不算难。那晚让晚晚坠楼的人是谁,我晓得;证据嘛,我也有!这么久来一直不说,是因为我在等晚晚醒来。”
“等晚晚醒来”宁慧念着这句话,心里总算有了点亮光。脑中回想着她的话,突然愣住,她激动的双手颤抖,“小白,你说你知道真凶是谁?你有证据?你真的有证据?”
“嗯,我有。至于真凶你猜的不错。”
一句话打散了宁慧仅存的幻想。
原来真是宁佩
白祈瞧她越发苍白的脸,开口道:“外婆,陆家的事情虽然很乱,但并非无法解决。宁佩,陆芯染她们自以为得手,暂且闹不到我们这里。眼前最重要的是晚晚!真凶也好,证据也罢,一切都交给晚晚来处理。她醒以后,肯做白莲花去认宁佩这个妈,我不反对。决心斩断关系收拾她们,我就帮忙。”
宁慧憾然,说话结结巴巴的:“所以,所以这么久,你你在我身边”
“晚晚不在,我来照顾您!”提到这点,白祈抬睫对视着外婆,非常认真的回复:“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能教养晚晚!在不知道卡里有钱的情况下,还能发自内心的照顾她,把她教的那么好她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你是她最喜欢的外婆,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任何一位会出事。”
一番话说的宁慧潸然泪下。
早些年她被宁佩伤透了心,如今反倒被两个孙女温暖了心口的伤。
尤其是白祈!自己没有教养过小白一天,现在反倒由她撑着家里。她不说,不代表自己真不知道,当初留下来的那张卡,那笔钱现在快被自己的病给折腾完了吧?
宁慧甚至想,白祈突然决定要去拍戏,是否家里已经开始捉襟见肘?
她实在感动,又实在羞愧难当,掩面哭了起来。
白祈哪里知道宁慧能钻这种牛角尖?她不太会劝人,伸手轻轻拍了拍外婆的后背:“外婆好好养着身体就行了,其他事情不必操心。晚晚醒来要是见不到你肯定难过,别让她找着机会怪我。”
好好
宁慧泣不成声。
小剧场:
晚晚醒来:我想做白莲花叫她一声妈。
白祈:你想多了。
晚晚:???不是你说可以这样的么?
白祈:说给外婆听的,别当真。
晚晚:我当真了!
白祈:你试试?我连你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