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已至正午,万里无云,阳光直射,却没有一丝热意,许是被冲天的怨气,给抵消了去。
李长笑找寻县令尸首时,发现了其他线索。得知梦泽城是大余国下的一座大城。
大余国乃是一座凡俗国度,国祚已三百年之久。其实早在前段时间,李长笑便是入了大余国的国境,只是他一开始并未在意,也就没有留意。
县令尸首不在衙门,李长笑废了些力气,从几名侍卫的梦境碎片中,找到县令的府邸,御剑飞去。
府邸中也是血流成河,无人能幸免。里面有待产的妇人,有念书的少年……李长笑快速走过,依旧未见县令尸首。
许是外出时才被杀,他朝外找去,最后在一个药铺,终于寻到了县令的尸首。
原来是其妻子身体抱恙,他买药去了,却不曾想平常的一次分别,最后却变成了永别。
拾取梦境碎片。
县令的梦境中,多是与妻儿相处的画面,其次是一些贪腐受贿,与当地大员喝酒应酬的场景。
若说他是好官,他亦是贪腐,若说他是坏官,他处理案件又真花了心思。
周员外丧子案,是县令着手侦办,在他的梦境碎片中,李长笑看到了案件的走向,将心底的疑惑尽数补全。
事件的开始,是下游村落的汉子来到衙门前击鼓报案,声称在自己村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县令得知后,带上三名护卫,直奔下游村落,来到案发地点,发现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被卡在了排水沟中。
再挨家挨户问询,死者并非村里人,于是他便断定,乃是上游流下来的,极大概率便是梦泽城之人。
他命人画上死者画像,贴在菜市场门口,让亲属认领尸首,果真不出一天,周员外便来到了门前哭诉。
到此,县令确定尸首便是周员外之子周作无疑,确定了尸首,接下来便是围绕死者的身份,展开调查。
查出周作时常出入醉梦楼,最近因为与某家公子,争夺一个女人闹得沸沸扬扬,于是县令怀疑此案,是争风吃醋所引起的。
请来嫌疑人后,却发现并非如此,嫌疑人正巧因为某件事情,被罚闭关一个月,有绝对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并且杀人动机也并非很强烈。
这时仵作验尸之后,告诉县令,周作牙齿掉了三颗,两边脸肿胀,身上有多处淤青。
这些伤口都是死前造成的,周作生前被间歇性的殴打虐待过。
仵作又掀开周作的衣服,露出手腕脚腕,发现有极深的绳痕,还参杂着血丝。
是长期被捆绑禁锢的证明,随后仵作将周作翻身,变为俯卧状态,手指按压周作的脊柱。
发现脊柱劳损极其严重,有一些地方,发生了断裂。
由此仵作得出结论,周作生前长期被人俯卧在地,手脚向背后折,再捆缚在一起,这样他不但丧失了行动力,腰部的脊柱也时刻绷直。
这是人贩子常用的捆法,县令一听,心头大怒,立马想到了梦泽城的乞丐们。
于是把乞丐老大抓了起来,严刑逼供。
又在乞丐老大的窝里,发现了周作的衣物,乞丐老大自然是百口莫辩。
被认定了就是凶手。
案件到这里,本该告一段落,不过一周后的某天。县令却在街道上,遇到了一个头上插着发簪的乞丐。
县令突然想起乞丐老大的供词,他说周作的衣服,是他从一个叫“小真”的女乞丐上抢来的。
起先县令不信,认为只是乞丐老大的托词,不过碰到那名乞丐后,他的心头却猛的一跳。
于是,他轻轻喊了一声,“小真?”
那少女乞丐果真回了回头,看到是县令,她被吓了一跳,脸色唰的一声,就彻底白了下来。
那是充满害怕,懊悔的目光。县令的印象十分清晰,也是这时起,他对小真起疑了。
他留意到小真头上的发簪,那是今年的新款,他来到配饰店,问小真的相关线索。
发现小真来购买配饰的时候,正好就是周作失踪的那一天。
县令顿时更加起疑,随后他找到小真,问她当日的干嘛,结果对方果然撒谎了,并未说实话。
今后便是县令顺藤摸瓜,步步紧逼,几乎已经确定小真便是杀人的凶手,只是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期间他与小真数次碰面,却见对方逐渐有了改变。
本来看到他便畏之如鼠的眼神,逐渐变得不耐烦,变得厌恶。
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脏乱发臭。穿起了锦绣裙子,踩起了皮绸短靴,腰间不但配上了香囊玉佩,长发还梳洗的如同大家千金一般。
全不似当初乞丐。
然而在县令眼中,即便小真再如何改变,她依旧是那个脏乱的乞丐,是发自内心的看不起。
也正是这种眼神,让小真恨透了他,不,不仅是他,也恨透了其他人,她感觉大家一直把她当成乞丐来看。
难道一时是乞丐,一辈子就一定是乞丐吗?我凭什么不能做千金?现在的我,有常人所没有的一切……小真如此想到。
记忆中的最后一面。
是县令拦住小真的去路,他告诉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