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跃不动声色,问道:“这消息保真?”
“放心,这是我无意中听到瑶草族几个大佬闲谈,绝对错不了。”
“清单上有哪些势力,可知道?”
“这个我真没听说,他们也没说那么细,而且我也不能长时间逗留。不过我听说,这第一批接见的名单,要么今天,最迟明天会公示。好像接见日子就定在后天。”
阿杓的这些信息,虽然还不够细致,但他一个客栈侍者,能打听到这些情报,已经算非常了不起了。
不过,阿杓的情报居然还没完,只见他继续神秘兮兮道:“这次接见,好像涉及到一個环节,瑶草族那些大佬有点不屑,甚至可以说是不满。”
“什么环节?”这正是江跃想知道的内幕。
“验资,这次接见好像要对每一个势力进行资金验证,要是资金达不到要求,那就是空手套白狼,恐怕会被泰坦城邦列入黑名单。”
江跃听到这个消息,嘴角溢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这验资环节在地表世界倒是不陌生,一些大项目都会涉及到验资这个环节,哪怕是高端楼盘,你去看个盘都可能会被验资。
只是没想到,这地心世界的泰坦城邦,居然也玩起这种验资游戏。这倒是可以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但无形中,这其实是伤人品的,很大概率会让其他大势力感觉到被冒犯。
验资?你这是瞧不起谁呢?咱这些黄金族群,豪门巨头,难道还会出不起钱?
你要赚钱就不能痛痛快快,明明白白地赚吗?非得玩这些花样。
再说了,玩验资什么的,不就是想最大程度地盘剥各大势力,最大限度地吸血吗?
江跃这个局外人都想到了,这些豪门巨头不可能想不到。
泰坦城邦这个吃相,的确是有些难看啊。
不过江跃想想也可以理解,地表世界,任何一家科技巨头,一旦有了一个突破性的成果,那必然是要利益最大化地开发利用。
资本是无情的,残酷的。光有情怀也肯定是不够的。只有真金白银最大化地兑现利益,才有更多动力去继续开发。
泰坦学宫也是这样一个部门,他们显然也需要庞大的资金去支撑。因此,利益最大化开发,这倒是可以理解。并不是什么特别新鲜的事。
不过,泰坦学宫这么在意利益最大化,哪怕他们手段再聪明,再滑头,总是在一步步试探各大巨头势力的底线,属于是玩火。一旦玩脱了,必然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江跃觉得,这次召见会,就是他推波助澜的机会。
既然名单会公示,江跃心里就不慌了。名单这种特别内幕的事,恐怕现在各大巨头势力都未必掌握,顶多是知道自家势力在不在第一批名单中。详细的名单,恐怕泰坦学宫会一直卖关子。
玩神秘,玩噱头,待价而沽,这是泰坦学宫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玩的套路,而且还这般乐此不疲。
阿杓这个情报,的确非常有用,江跃自然不会吝啬一些赞许:“阿杓,这个情报有点意思,照着这个方向努力,掌柜的位置,早晚是你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有空就跟着老掌柜打打下手,多学学人家老掌柜怎么做生意,怎么管理下属的。我可不希望你上来就乱搞,把酒馆里这些老人都给惹毛了。到时候谁来给咱干活,谁给咱们赚钱?”
阿杓有点不同意见:“哥,话不能这么说,我看老掌柜年纪大了,有些观念太陈旧。我在万象大客栈打工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也学到了一些先进经验的。大客栈的管理水平,伱还信不过?咱酒馆想做大,进一步发展,不能因循老掌柜那过时的一套,得有新东西,新理念,新方式啊。”
这家伙显然很想在江跃跟前表现一下,证明自己肚子里有货,然后能早点接班,踏上掌柜宝座。
江跃却似笑非笑地道:“你趁早别这么想。要是你一直这么想,我看这掌柜的位置你永远是可望不可及。”
“为什么啊?”阿杓有点沮丧了,“哥,你总不能怀疑万象大客栈的先进管理水平吧?”
“我不怀疑万象大客栈的管理水平,但我肯定知道,他们那一套用在管理小酒馆上,那必然要扑街。人家多大体量,咱们多大体量?小脚穿大鞋,别说跑,就算是走路都走不利索的。你得知道小酒馆有小酒馆的生存方式,别生搬硬套。”
阿杓张张嘴,想反驳,但又觉得江跃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哎,谁让你是老板呢?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了。”阿杓郁闷地说道。
随即,阿杓又想起昨日在万象大客栈看到江跃的事,忍不住问道:“哥,你昨天怎么去万象大客栈,你是混进去的吗?”
“你看我像是混进去的吗?”
江跃当时大摇大摆,的确不像是混进去的。
“呃,这就奇怪了,头一天你都进不去,怎么昨天你就可以大摇大摆进去。难道你在万象大客栈有其他人脉?”
“呵呵,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的人脉,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阿杓不明觉厉,更觉得江跃身上多了一层莫名的神秘感。
“好了,你要是累了就滚回去睡觉,要是不累,就跟着老掌柜学着点。记住,摆正位置,别想当然。”这是敲打阿杓。
别觉得跟他江跃关系好,就在老掌柜跟前摆谱。现在老掌柜还是掌柜,就得听掌柜的,他一个学徒,就得老实点听使唤。
阿杓毕竟在大客栈工作,这点服从力还是有的。也知道自己的饭碗取决于江跃这个老板。
而这个老板对老掌柜十分欣赏,很是看重的。都交接了,还继续任命他当掌柜,这么放心大胆地使用,可见江跃对这老掌柜的信任。阿杓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他还怎么混?
江跃三人再次在约定时间来到万象大客栈,那位帆爷倒也准时。打过交道后,帆爷也没有在他们跟前摆谱。
“今天的清单,你们要走远一些,昨天去过的几家灵药铺子,尽量不要去。去那些中等规模的灵药铺子,尽量分开多家买。老规矩,货物必须是上上品,决不能有任何残次品掺入。”
“帆爷放心,绝不让任何一点残次品混入。”江跃拍胸脯表态。
“嗯,清单和银币都在这里。”
江跃接过清单,大致瞄了一下,清单也就是五种灵药,而且这些灵药的层次,还不如昨天高。
而银币的数额,也明显是溢价给的。至少多给了当下市场价格的二三成。
深渊族的财大气粗,又一次得到了体现。
看得出来,帆爷对这几个蘑菇人的办事能力十分满意,也不介意让他们尝点小甜头。
“帆爷,保证完成任务,一定在约定时间置办妥当。”
“去吧,这次低调点。之前逛过的铺子就别去了。尽量不要让人记住你们最好。”
这个提醒,前一天是没有的。
今天居然特意提醒,江跃猜测,多半也是深渊族这边有些担心,怕动作太大,打草惊蛇。
江跃很伶俐地道:“好,尽量低调行事。”
第二次置办灵药,江跃他们是轻车熟路,虽然换了地方,却也不影响他们的效率。
只是,今日的灵药明显相对热门一些,跟昨天不同,不是那种冷门的。因此市场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飙升。
好在,帆爷给的银币都将这些因素考虑在内。最终还是能给江跃他们剩下一笔不菲的跑腿费。
一共分了三家店,才把这五种灵药置办妥当。
一算下来,居然又多了二三百银币的跑腿费。
连三狗都觉得这钱赚得有点太容易,深渊族真这么财大气粗么?不是说地心世界生存不容易么?按理说蘑菇人一天能赚个几银币都算很运气了,经常是空军的。
可他们倒好,三星级任务奖励翻倍不说,每天的跑腿费居然还这么多。要是钱都这么好赚,那这地心世界哪里还会有穷人。
不过置办灵药的过程还算顺利,他们每天的量也不是很大,涉及到的金额也不是天价,倒也不用担心被人盯上。
江跃猜测,恐怕深渊族那边,安排了好几批人,分头购买这些灵药。他们只是深渊族购药大军的其中一批,只不过大家彼此交货的时间不一样,没有碰上罢了。
甚至交接的人和地点都未必相同。
相信深渊族这点保密意识肯定是有的。
在约定的时间里,三人像帆爷交货,帆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满意,毫不吝啬地夸奖了几句。
“你们几个很伶俐,每次都能把差事办得妥妥当当。好好干,真要是让上头满意了,咱深渊族的大佬一高兴,没准就赏你们一个长期饭碗。想一想吧,要是傍上深渊族,你们几个蘑菇人是不是发达了?过去瞧不起你们的人,是不是得仰视你们?巴结你们?”
江跃眼中适时地表现出欣喜和神往之色:“帆爷,要真这样,我们几个这辈子算是飞黄腾达,活出个人样来了。”
“呵呵,好好干,我看好你们,溟先生也看好你们。如果时机恰当,而你们后面的差事一直办得好,溟先生会替你们美言几句的。”
“谢谢帆爷,谢谢溟先生,我们一定全力办差,一丝不苟。”
千恩万谢后,三人恭恭敬敬离开。
三狗啧啧赞叹:“这地心世界的巨头势力,我看也好糊弄啊,没什么了不起。”
他这还真是有感而发。宝树族的多爷这么容易糊弄,这深渊族也这么容易糊弄。
江樵却道:“话不能这么说,那是因为我们是卑微的蘑菇人,太过卑贱。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蘑菇人会有什么威胁和伤害。就像地表世界,大象会担心兔子对它产生威胁吗?大象要担心要怀疑,也必须是狮子鬣狗这些。人家之所以好糊弄,那是因为咱没有威胁罢了。你要是换一个强一点的身份试试。”
比起三狗来,江樵还是冷静的,并没有脑子发热。
江跃却想得更深一层:“这深渊族肯定不会觉得咱有威胁,但他们如此大方,我总觉得,未必单纯就是财大气粗。我怀疑,真把他们需要的货物都置办好了,到时候说不定……”
“什么?”三狗忍不住问。
“听过兔死狗烹吗?”
三狗似懂非懂:“啥?难道他们还能杀人灭口?”
“呵呵,十大黄金族群,要灭几个冒险者,那还不是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这泰坦城邦的冒险者,没有八百万也有三百万,别说死几个,就算每天死上个几千,也未必能闹出多大动静来。”
“小跃担心的不无道理,深渊族这么大方,每次都给跑腿费,说不定还真就是麻痹我们的小手段而已。”
三狗撇撇嘴:“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不妨试试深渊族到底多大能耐,看看十大黄金族群到底有几把刷子。”
江跃笑道:“你想多了。咱就是三个蘑菇人,就算他们要出手,也顶多是派边缘人物,甚至是雇佣杀手来。难道你以为深渊族的天才还会亲自动手?在他们看来,杀鸡焉用牛刀?”
“这么瞧不起人?”
“呵呵,别忘了,咱就是蘑菇人而已。好了,这些还早,咱这任务至少十天半个月,这才第二天而已。别忘了,咱给深渊族打下手,也不是为了赚钱。他们打咱的主意,咱何尝不是打他们的主意?”
江跃这么一安慰,三狗总算平和了一些。
交接完毕后,三人直接回酒馆。现在酒馆已经是他们的了,自然要上心一些。m.8柒七zwm
到了酒馆,阿杓已经去上班。
江跃问了一下情况,老掌柜说阿杓表现还行,虽然他竭力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新理念,但态度上还算诚恳老实,也没跟老掌柜顶牛对着干。
“对了,下午又来了一批衙门的人,嚷嚷着要交钱。不过巧的是,酒馆里有一个衙门口的大人物,他亮了亮身份,倒是把那些人给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