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冷无香五十二岁。
所以三年后的冷无香五十五岁。
但他看起来仍然只有十八岁,在生意场上很容易被轻视。
就连好朋友李掌柜和隔壁老方,也都是拿冷无香当孙辈儿看待。
每次见面都以叮嘱他注意保暖、好好吃饭等由头催婚,搞得冷无香相当无奈。
“容易被人轻视?”
“所以爱财如命的杨掌柜选择拿我作筏子?”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无香捋了捋,没费什么功夫就把杨掌柜的算计捋清楚了。
“大家相安无事,各挣各的钱不好吗?”
“我还指望在青山县多待些年,结识铁馆主,看看能不能搞到修炼秘籍呢!”
“算了,整天悠哉游哉也是无趣,便拿你找找乐子。”
转过天,杨掌柜的青山药堂果然不再卖药。
开完方子,直接推荐病人来冷无香这里。
杨掌柜甚至新换了块招牌,把青山药堂的‘药’字都给去了。
病人们很不习惯医药分家模式。
但青山堂和长生堂距离也不远,走几步路的事儿,倒也没人叽叽歪歪。
长生堂这边,冷无香连夜把各种药材的零售价定了下来。
事后病人一算账,青山堂诊金+长生堂药材购买费、比清水医馆或东城医馆的治疗费低不少。
病人再一合计,两边用的既然都是长生堂的药,在青山堂开方再去长生堂拿药可省钱多了。
于是越来越多病人开始选择这种模式。
城内也渐渐刮起了对东城医馆和清水医馆不好的风评。
有的说他们想挣钱想疯了。
有的说他们没有医德。
有的号召大家都别去他们那里看病。
然而实际情况是,冷无香是在药材批发价基础上定的零售价,零售价也就比批发价高五成。
而长生堂批发的药到了两家医馆,必然提高一倍价格。
毕竟药材选购、储存都要耗费两家医馆大夫的精力。
且药材在他们手里零售时,他们也需承担责任。
不挣钱的买卖,从古至今谁肯做?
再者,两家医馆的大夫医术更高些,收费自然也就贵些。
老百姓却不会去想这些。
渐渐地,原本合作不错的两家医馆都对冷无香产生了意见,直接停止了跟长生堂的合作,选择继续由自己炮制所需药材来降低成本。
可他们炮制的药材比冷无香炮制的差得多,疗效并不好。
反倒让一些不差钱的熟客产生抱怨,提出只让他们开方,自行去长生堂买药的方案。
东城医馆的王大夫见势不对,选择妥协。
而清水医馆徐大夫受不了这气,选择硬扛。
结果是妥协的王大夫被人看不起,流失了一批客源。
硬扛的徐大夫更惨,直接把病人都气跑了。
至于另一家健康药铺,更不用说,大夫医术比不上清水医馆徐大夫和东城医馆王大夫,整个治疗费又只比两家医馆少一些,跟青山堂诊金+长生堂药材购买费基本持平。
鬼才去他们那里。
健康药铺无奈,只得降低十几年都没变过的治疗费。
由此,不得不开卷的健康药铺也恨上了长生堂。
整个医药大环境的变化,让冷无香忙了好一段,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
毕竟要炮制的药材比过去多多了。
零卖药材时他还得给病人抓药。
这一晃,距离冷无香跟杨掌柜见面已经过去十五天。
黄昏时分,好不容易给最后一名病人抓完药,冷无香累的脚都软了。
他才坐下休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出现在门口,敲了敲大开的大门。
“冷大夫,你好。”
冷无香看向来人,隐隐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有什么事?”
“冷大夫,我娘早亡,我爹也不管我,我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好可怜的。
求求你收我当个徒弟好不好?我想跟你学习炮制药材。
你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将来等我出息了,会报答你的。”
冷无香温和一笑:
“炮制药材可不是什么太出息的手艺。
但若是连医术一起学了,走遍天下都不愁没饭吃。
清水医馆、东城医馆、健康药铺、青山堂、灵丹堂的大夫都是医术高手,你去找他们拜师吧。”
“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冷无香‘砰’的关上门。
杨雄吃了个闭门羹,装出来的乖巧再也压制不住,眼中闪着凶光,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来到一处小胡同,杨雄对等候的父亲杨掌柜说:
“爹,这个冷无香心如硬铁,连门都没让我进。
您想让我潜伏在他身边偷师,学成后再找机会偷摸卖假药陷害他的计划是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