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和陈贵一起来陈良家,兄弟三个说话的氛围并不好。
当然,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兄弟吵架都不需要理由。
陈良长得人高马大,从小就不亏待自己的嘴巴,陈家的基因也很好,陈强和陈良差不多高,陈贵比他们低多半个头。
兄弟三人站在一起,不能说不像,只是真的不像亲兄弟。
陈强长得像父亲陈满仓,陈贵长得像母亲,而陈良据说像爷爷,但爷爷去世得比较早,他对老人家没有什么印象。
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三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上却矛盾重重。
“良子,你在城里住,又有供应粮,不知道家里生活的难。”陈强以说教的语气埋怨,“但你也是农村长大,应该知道生活的艰难。爹和娘年纪大了,我们有点儿麻烦都需要靠大家帮忙。不是说我们不敢得罪赵家,只是你惹怒了他们拍拍屁股走了,让我们为难啊。”
陈良不为所动:“大哥,我就问一句,要是你闺女被人偷了扔了,你怎么办?”
陈贵听他这么说,立即坐不住了:“二哥,不是偷和扔,就是老太太搞错了,她没坏心——”
“我不会怎么办,”陈强看着陈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女娃娃,没了再生一个。”
就是死了也不重要。
陈良嗤笑一声:“我问错了,应该说大柱和二柱被人偷了抢了呢?你觉得女儿不值钱,在我这里,我闺女比儿子都好。”
陈强面不改色:“儿子重要点,但既然没造成严重后果,该原谅还是要原谅。”
“是啊是啊,”陈贵忙不迭点头,“二哥,我问了我丈母娘,她说清楚了来因去果。因为我女儿是她外孙女,她就惦记看孩子命格,我们俩的女儿就差一天,她搞错了日子。这一算不要紧,她发现你们的孩子克咱家。”
陈贵看陈良没反应,只能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我心急追问,老太太说这孩子子时出生,阴气太重,身带怨气,克父克母……你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我要是直接说你肯定不信,但我不能真看你死啊。后来我就问了破解办法,我丈母娘说,除非孩子不长在身边,父母才能活下去。”
“二哥,”陈良说着带上委屈的语气,“我为了化解你们的劫,特意请我丈母娘出手,甚至怕嫂子生气,都搭上了我的女儿,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甜?”
他说得口干舌燥,转头却发现陈良满脸镇定。
甚至带着嘲讽看着他:“你觉得我信吗?江湖骗子胡说八道,傻逼才信。”
陈良不信???
不可能啊。
陈贵没办法,又看向陈强。
“砰——”
不等兄弟三人反应过来,忽然一声巨响,鹿清兰直接踹门出来。
“陈贵儿,你tmd放什么骡子屁,老娘真是给你脸了,晦气的玩意儿,什么狗东西敢来老娘家里说三道四……”
鹿清兰从小没爹,她明白自己必须强大起来,和胡同大妈学习最多的就是“国粹”。
陈良吓了一跳,他刚才尽量不搞大动静,就是怕呦呦听到,结果——
“兰子,你先回去看孩子,这里交给我。”敢胡说呦呦的人,他不可能轻饶。
他说着看向里屋,呦呦的襁褓还在床上,旁边鹿清兰放了被子。
陈良有点担心,他不想让呦呦听到这些话。
孩子不一定能听懂,但闹心。
鹿清兰扒开他的手:“滚,没种的东西,你兄弟都当着你的面胡说八道了,你tm还忍。”
她向四周看去,猛然从门边发现一根棍子,直接朝陈贵挥舞。
“滚,狗日的窝囊废,偷了我女儿还说编故事,从今以后我女儿跟你们陈家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她的手劲儿可不小,有时公交车坏了,都是她和司机张师傅一起修。
“嗷~”陈贵直接捂着胳膊倒地上,“等会儿,我胳膊扭了!”
鹿清兰动作微顿,她不是怕事,她是担心陈贵讹人。
陈良反应更快,迅速扶起陈贵:“哎呦,我开看看。”
不等陈贵回应,他上下其手检测陈贵是否扭了胳膊,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开玩笑,他现在不查出来,回头陈贵肯定要讹人。
正好抹去赵家的账。
那可不行。
陈强面色不好,又碍于是男人,只能生硬地与鹿清兰说:“有话说话,不能动手,贵儿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女娃娃——”
“大哥,你一口一个女娃,我闺女招你惹你了?”鹿清兰放下棍子,语气却依然不好,“你是呦呦的大伯,进门以后没有一句话关心孩子,还嫌弃她是女儿。行,你年纪大封建我管不着,我坐月子没吃到你们一口糖我也不计较,就是心寒啊。”
“当初你们生孩子,我和良子都是有好东西就送回去,就当我们俩不懂事吧。”
鹿清兰直接岔开话题,话里话外只差指着陈强的鼻子,骂他一把年纪不懂事。
当然事实也是她占理。
从她生孩子到现在,赵彩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