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蕴数出三十金饼归还,那书童模样的少年就跑了。
七十金,足够谢蕴在北海郡置办一份家产。
用省下的金饼,或许还能给江主任还有她家小萝莉、岳母各买个玉簪子,给孙媪、哑奴还有其他人买点小礼物,好歹是自己在古代赚到的第一桶金,怎么也得花在家人身上。
至于多出来的三十金——
做生意,可不兴坐地起价的。
谢蕴本打算找时间在豫州军的营寨外转一转,对方的身份不低,想寻到对方不难,结果她的金饼还没揣热,第二日就在雒京城下见着了对方,对方和刘恒在大军第一排,甚至还隐隐凌驾于刘恒之前。
再看对方身后,亦有大纛。
大纛上,赫然用隶书写着一个‘韩’。
韩。
这任豫州牧就姓韩。
谢蕴在岳母大人给自己恶补过的内容里挑挑拣拣,很快就猜出那漂亮小郎君的身份,不出意外,就是豫州牧韩鬻(yu)之子。
而昨日想猎头她的美大叔,正骑马伴随那位韩公子左右。
“此番伐孟,七州来了五位州牧,那位豫州牧的公子是代父前来讨贼。”
彭大山如蚊子般的声音出现在谢蕴耳边:“你莫看他年纪小,本事可不小,十五岁就领兵在豫州境内剿匪。”
谢蕴扭过头来:“你认识他?”
“倒不认识。”彭大山扛着大旗,一边控马:“这不咱们跟豫州军扎营扎得挺近,他们自个儿说的。”
“他身旁那位呢?你可知道?”
“那个?好像是豫州别驾辛先生。”
别驾啊……
那可是整个豫州的二把手。
谢蕴拉着自己的小破车,嘴巴发苦——
哪有这么挖墙脚的。
太没诚意了!
挖之前好歹先做个自我介绍。
一个豫州别驾,做人干嘛那么低调,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错失人才的?!
然而她的心声注定传不到辛先生耳里。
因为大家正忙着讨伐孟胖子。
猎猎寒风中旌旗招展,十几面大纛随风而动。
二十几万大军,陈列于雒京城下,何等壮阔的情景。
有那嘴皮子利索的书吏,已策马到阵前,现场背起一篇讨伐檄文,说白了,就是开始人身攻击。
不得不中肯评价,古人骂街真挺无聊。
谢蕴在寒风中听了老半天,也没听明白一句。
书吏引经据典骂完一轮,正准备功成身退,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竟是直取他的喉咙!
随着书吏中箭,雒京城下哗然一片!
书吏才捂住喉咙,那扇沉重的城门也开了。
一骑一人持短斧飞驰而去。
不等书吏落马,人头已遭斩落!
“辱太师者,枭首之!”
那武将手握书吏的发髻,话落,也将头颅掷于阵前!
“蛮儿嚣张!”不知是谁怒喝一声,谢蕴才侧头,一抹银色越阵而出,策马冲向那西凉武将!
“公子!不可去!”
那杀人者掉马而走,一个手握长戟的武将从城内冲了出来!
“是朱厌!”
“竟是朱厌!”
谢蕴听见前方刘恒忌惮的喃喃,而那边,她尊贵的vvvip客户,连人带马被长戟扫倒在地上!
豫州军那里,追上去的武将已然迟了一步!
“公子!!!”
韩珣倒在地上,瞳孔里,映着那武将嘴边冷笑,还有那刺来的长戟。
下一瞬,金属的碰撞划过耳畔!
他再睁开眼,看到的,是武将头上被射落的兜鍪(mou),至于身旁地上,正斜插着一支泛着冷光的长箭!
这长箭他不陌生。
自己才花重金购得七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