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夫说,若再晚上一刻阿娘就要毒发身亡。
可她清楚,不是大夫来得及时,而是因为谢夫人先为阿娘进行了救治。
然而,大夫对残留在阿娘体内的毒素却是束手无策,只开了几味药说慢慢调理。
现如今,她只希望阿娘的身体可以好起来。
“谢郎等我一等。”
刘媣转身跑去自己的寝室。
再回来,她手中握着一串玉石吊坠。
“谢郎后日就要入营,阿娘已教绣娘在赶制谢郎的常服,腰间配饰,不如就用这个。”
谢蕴是知道的,那些世家子弟都爱挂这种吊坠。
一个寒门子戴这种玉坠,指不定就要在背后被嘲猪八戒戴花。
不过小娘子的好意,谢蕴还是接受了。
谢蕴将玉佩吊坠收到怀里,也去跟江主任汇报情况。
江主任得知姜氏对她的一系列安排,不由得皱起眉头,“她这是跟北海郡多大的仇,才会想让你主政一方。”
谢蕴:“…………”
这个时候的郡,相当于现代的地级市。
太守,不就是地级市的一把手。
“我只当她想为你谋得青羊刘氏的庇护,她倒是想把五菱宏光直接改成法拉利来使。”
这话谢蕴就不爱听了。
“我好歹是985名校毕业、学位双修、硕博连读的优质高材生,兼某集团军64旅上尉,怎么就是五菱宏光了?!”
江箬看她不服气,冷诮一笑:“上尉,你还清楚自己是个上尉。”
“谢蕴,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才进部队半年就养了四个月猪的事!”
谢·养猪上尉·蕴意气奋发地来,在与亲妈battle(较量)中被一招ko后,顶着一头瓜子壳,灰溜溜地跑了。
所幸,小谢义士还有个疼她的丈母娘。
翌日一大早,婢女就送来太守府上绣娘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两身衣裳。
自打穿越逃难以来,谢蕴始终是一身短褐,后来到了临莒城,买的依旧是粗布衫,如今姜氏命人送来的常服,虽非锦缎,却是上好的棉布。
“这帛叠布出自西域。”婢女跪坐在矮几前,一边放下托盘,一边解释:“府中一共才得两匹。”
谢蕴摸着常服上的暗纹,不得不夸赞当下的刺绣工艺,虽然她不是汉服爱好者,却也忍不住想试穿一下。
江箬去主屋探望过姜氏的情况,给姜氏喂了几颗护胃的中成药,与姜氏约好下午来针灸,这才去叫自家讨债鬼一起用朝食。
才推开虚掩的房门,便看到一个芝兰玉树的少年郎。
一身月白暗纹的外裳,内搭藏蓝襜褕,腰间系着一条鞶革,原本该挂玉坠的位置,替换成了一柄虎头藏刀。
这会儿,头戴铜制发冠的少年,正坐在地上,往自己要穿的黑靴里塞增高鞋垫。
江箬:“……”
生了个不着调的孩子,后果就是时时刻刻手痒。
谢蕴本人对自己的妆造非常满意。
那把虎头藏刀是她在商场动漫cosplay店铺里拿的。
挂在腰间,最合适不过。
还没来得及去院子里溜达一圈,那位太守府的管事就来传话——便宜岳父让她去趟书房。
“张都尉过来了,想先见一见小郎君。”
江箬本想让死丫头换下衣裳,不许她像只花孔雀出去招摇过市,听了管事的话,不得不改主意。
既然要见外客,再穿短褐就失礼了。
该叮嘱的,江箬也没落下。
被亲妈耳提面命一番,谢蕴才随管事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