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你给老子等着!”魏老五朝着陈二狗拼命踹脚,哪怕够不着,依旧不依不饶:“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二狗一个哆嗦,没回头也没去对骂。
谢蕴没工夫跟他们扯皮,径直走到魏老五跟前,将一把生锈的菜刀扔在药丸旁边:“二选一,不难吧?”
几乎刹那,魏老五就白了面色。
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咒骂。
“我这人最不爱废话。”谢蕴蹲在地上,左手肘搁膝,“我数到三,你要是不选,就轮到我给你选了。”
魏老五嘴唇微动。
他看出来,少年不是在跟他取乐。
少年那只右手一直悬在菜刀的上方,那蓄势待发的姿态,随时都准备割断他的喉咙。
然而,他终究不死心,所以咬牙问出来:“李珙是你杀的?”
少年轻轻点头:“是。”
这个答案,抹去了魏老五脸上最后一丝血色。
少年还在继续:“他想杀我,我为什么就不能还手?”
魏老五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听着对方这番轻飘飘的言论,后背泛起一阵寒意,不过舞勺之年,却已心狠手辣至斯,杀人不过头点地,却偏偏以酷刑处之,即使不为李珙,他亦该抗争到底!
他不是陈二狗那等软骨头。
堂堂七尺男儿,就该屹立于天地之间!
谢蕴瞅着对方一脸决然,挑眉:“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
“不错!”
魏老五深吸一口气,双手被自己的裤腰带绑着身后,却丝毫不影响他弯腰去叼地上的药丸。
谢蕴:“…………”
魏老五咽下药丸,也吐出一嘴的草!
虽说好男儿该不惧生死,可谁让他这命不是天生天养的,贸然赴死,是为不孝,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
谢蕴本想拿这魏老五‘杀鸡儆猴’,让他来帮忙诠释一下什么叫活体萝卜,结果对方却怂了。
谢蕴才起身,一直在边上看戏的刘蟾就凑过来。
“恩公可是要带上这些人?”
谢蕴没否认。
刘蟾保持着农民揣,一边又说:“某观这六人的面相,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先前抢夺马车与粮食,倒也不曾害人性命,如今首恶已除,只要好生教化,不怕他们不对恩公尽忠。”
谢蕴不需要这些人尽忠,只想让他们接下来一路别出幺蛾子。
江主任已去知会上杨村的村民准备出发,她这边也不能再耽搁下去。
才从怀里掏出三副白银手铐,一道惊诧的询问在耳边响起:“这又是何物?!”
“镣铐。”谢蕴说完,走向那四只‘蚕蛹’。
作为方舱医院的安保装备,电击棍与手铐数量都有限。
谢蕴干脆让俩人同戴一副手铐,既能防止人逃跑,又能让他们相互监督,搞定了四人,她将最后一副手铐戴在魏老五右腕上,然后,扭头看向陈二狗:“还有你,也过来戴上。”
陈二狗:“……”
魏老五:“……”
“恩公这招高啊!”
谢蕴将六人两两成对押出小树林,刘蟾也跟上来。
“不愧是恩公!未及弱冠之年,已将纵横捭阖之术运用得如此登峰造极。”
谢蕴:“???”
什么玩意儿?
没听懂。
刘蟾却已换了个话题,悄悄挨近少年郎:“那镣铐,还望恩公为某解惑,可是贵霜帝国之物?”
那等锻造工艺,哪怕是大邺最为出色的铁匠,怕也望尘莫及。
而且,他同样注意到少年背上的黑棍。
他没瞧见那位夫人动用此棍,却从那些小贼口中套到话,便是此棍使得他们沦为砧上肉,甚至不敌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