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睨了下一直哭一直哭的人,白曼玉那哭红的眼睛再配上点点啜泣,倒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抬手示意护士别去搭理白曼玉给她包扎,沈放散漫插兜,连眼皮都懒得抬。
“夜寒不在,省省吧。”
“小染单纯,专门挑人下手,你这毒蛇,心思挺毒啊。”
想到自己和阿城千小心万小心的想护着夜寒,去瞒着他,让他的旧伤和心肌不要加在一起发作,结果全被这女人给搅和成这样!
现在夜寒受伤不说就连晨曦也被逼的咳血昏迷。
想到这儿,沈放危险的眯起双眼,金丝镜框越发冷感消沉。
“你能活到现在,全靠夜寒念着儿时情分,想自掘坟墓,我、帮、你。”
见沈放懒懒的语调就是带了一种危险的轻佻,白曼玉蹙了眉,除了愕然和一丝恐惧,她觉着一切都棘手起来。
“我和夜寒自幼青梅竹马,你敢动我………”
话还没说完,沈放忽然间看到夜寒捂着胸口一脸病色的朝自己和阿城走来。
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抚在不停渗血的伤口处,猩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一点点的往出溢。
“夜寒………我都流血了,沈放却不让人给我包扎……我好疼……”
“哗!!!”还没等白曼玉说完,半瓶双氧水就忽然噼噼啪啪的淋上她有破口的脖颈。
“啊!夜寒!呜呜呜,你……”
忽然疼的瑟缩起来,钻心的痛感钻入脖颈,白曼玉一下就被逼得哭了出来。
她红着眼眶躲开缩到墙角,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一把甩开那半瓶空空的双氧水,顾夜寒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只是消毒,疼么?!”
他偏了下头,猩红的眸底透着一股骨子里的都是疯狂与狠绝。
一旁的沈放看到顾夜寒脸色煞白到了完全失了血色,他愕然的看着夜寒抖到发颤的指节以及那被血染红的胸针。
“阿放,真相,告诉我。”
顾夜寒发颤的声音带了种无法掩饰的脆弱,虽然能推断出晨曦中毒的事和曼玉脱不了干系,但其中的细节,他………
心肌碎裂的声音随着痛苦的喘息而一点点加重。
感觉自己这些天拖着的旧伤完全爆发,顾夜寒想去强撑着却被钻心彻骨的剧痛硬生生抽断了脊椎骨。
“呃………”
眼前越来越黑,大滴的冷汗晕着他纤长浓密的睫羽,让他只要每牵动一下身子,鲜血就会不受控的“啪嗒啪嗒”的往下坠。
“夜寒!”
“少爷!”
知道夜寒一向孤傲的要命,都难受成这样还是不愿弯下脊梁,只是死命按着胸口微微俯身,双腿却因为疼痛而轻颤着。
沈放一把就将他的手臂绕在自己后颈,想将他就近架到晨曦的病房里先躺下。
才发现晨曦送给自己的胸针已经被染了大片大片浓稠的血迹,顾夜寒惨白的唇瓣轻轻颤了颤。
想去用发颤的指节去擦拭掉胸针上的血迹,顾夜寒感觉自己明明很用力的去擦,却怎么都无法让胸针恢复如初。
在低垂着头用破碎的声音道出一句,“真相………会,弄脏………”,顾夜寒很快在沈放和阿城慌乱的喊声中彻底陷入了昏迷。
………
与此同时,晨曦在抢救室内还是止不住的偏头咳血。
惨淡如霜的小脸上满是病色,她本就元气大伤,孱弱的身子根本受不得半点刺激,却又背负了所有。
她根本不知道的是,方才夜寒抱着她冲到抢救室时,除了崩溃与心痛,更是觉着她的身子轻的可怜。
凝起的眉宇尽显痛苦,她像是陷落在无尽深渊中,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但哥哥却一直在误解着自己。
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明明都把血擦了好几遍,可还是追不上哥哥的脚步。
当她着急的摔倒时,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
可这次哥哥却不在身边,也没有人和她去说那句,“吹一吹,就不痛了………”
血珠顺着干裂的唇瓣轻轻滑落,晨曦感觉自己困在深渊中。
她被千万只血手拖拽着落入密不透风的地狱时,一个贪恋又极具安全感的怀抱忽然将她一把揉进了怀里。
清浅的瞳眸微微闪过一层空芒,她想去喊夜寒的名字时。
忽然发现自己紧攥着的匕首因为一个拥抱的动作而狠狠插入了夜寒的胸膛。
忽然间心颤的厉害,晨曦红着眼睛一下就滑下了剔透的泪珠,夜寒的胸前也还佩戴着自己送给他的胸针啊………